大叔狼吞虎咽,吃了半个汉堡才抽空回答:“俺家媳妇闺女一出生就和外头的野汉子跑了,俺就把房子卖了,钱给闺女儿去国外读书,谁知道她去了就再也没给家传过消息,一晃眼五年了。”
他现在没有家,也没有亲人,却决心要在妻女离开的城市等她们回来。
为了不错过她们任何一点消息,大叔放弃了工作,在火车站附近以打零工为生。
因为没钱租房,他只能辗转寄宿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里。
幸亏附近的店铺都认识他,没有人赶他走。
只是平日里靠打零工过活的他这几天遇到了暴雪,工地全部停工,他也就没了赖以为生的日薪。
岳嘉佑也抓了个汉堡,“哦”了一声,若无其事地和陌生的大叔说起自己的故事:“那咱俩也差不多,我爸喜欢赌钱,我妈生了病,没钱治,后来去世了,说起来我也住过快餐厅,不过是肯德基。”
“哦对了,我爸跑就跑了吧,还给我欠了三千万的外债,完了还跟全国人民说我虐待他。”
他大大咧咧说着,云淡风轻,顺便享受自己很久没有享受过的高热量,高碳水。酥松香脆的炸鸡外壳让人心满意足,胃口大开。
大叔目瞪口呆地看着岳嘉佑:“娃儿你可比叔还苦啊,你都这样了还庆祝啥呢,叔还有点钱,娃你多吃点好的。”
他说着作势拉开棉衣,从已经破破烂烂的棉衣里翻开一个暗袋,掏出了一卷零零散散的五块十块。
岳嘉佑赶忙拦住大叔:“叔,没事,我就庆祝一下,我终于放弃对我爸的所有期待,开始我的新生活了。”
大叔愣了愣:“庆祝……新生活?娃儿,那是你爹,你能不指着他回心转意么?”
大叔的世界里,妻子和女儿是他的全部。
即使妻子走了二十几年,女儿走了五年,他依然抱着过去那段回忆不肯撒手。
岳嘉佑递给大叔一杯可乐,扬了扬自己手里的:“叔,人要向前看,你看我现在,我有新的朋友和家人,有了自己的事业和梦想。”
“虽然不回头有点难,但你可以先向前走几步试试看。”
少年说完话,留下那个餐盘,顺便用薯条蘸着番茄酱在餐盘纸上留了串号码:“叔叔你要庆祝新生活开始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再来陪你吃好吃的,下次就换你请我了。”
岳嘉佑回头时,施岩和钟珩正站在背后,默默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