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爷……赵九爷静静的看着顾淮笙,沉默须臾,抬起手突然啪啪鼓起掌来。
“不愧是顾大人,果然洞察力惊人。”赵九爷夸赞道。
“王爷都提示这么明显了,我若还猜不出,那也太蠢了些。”顾淮笙抬手指了指头:“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白,王爷深藏不露,踪迹难觅,为何如今却主动暴露?且把我弄来这里,莫非……”
“嗐,哪有什么深藏不露,不过是我这老人家,跟小朋友们玩个游戏而已。”赵九爷这语气,居然学顾淮笙学了个八九成,可谓惟妙惟肖:“顾大人你看,这谜底是不是很有趣?”
“有趣啊。”顾淮笙露出标准括弧假笑:“王爷要是把斗笠摘了,就更有趣了,以及啊,谜底解一半很不可爱的,王爷要不,把剩下的也给解了吧。”
这话一出,赵九爷忽然就沉默了。
顾淮笙也不急,就那么耐心的等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就在顾淮笙以为他什么也不会说时,赵九爷抬手摘掉了斗笠,露出了一张堪比恶鬼,奇丑无比坑洼满布的脸。
看到真容的瞬间,饶是顾淮笙心理素质再强,也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很吓人吧?”赵九爷正要抬手摸脸,却被旁边的常朔一把握住了手腕,他缓缓转过头去,眼底各种复杂情绪交错闪烁,最终归为沉寂:“我没事,就是习惯摸一摸。”
常朔没说话,只是把斗笠又给他戴了回去。
看着两人的互动,顾淮笙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转头跟云墨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看王爷这意思,也是无心皇位,既如此,那为何要搅入这一池浑水?”看到这里,顾淮笙基本已经看出来,对方志不在皇位了,可到底为什么,他却看不太明白,若说仅仅是疾世愤俗,看着也不像:“人之所为,必有一图,所以,曌王所图何为?”
“所图何为?”赵九爷抠了抠手指,冷笑一声:“窃来的朝廷,难得久安,自根上就坏掉的东西,留它作何?我之所图,就是毁掉,也省的祖祖辈辈再争得你死我活,陷害忠良,兄弟阋墙,父子反目,何苦来哉?坐拥天下有什么好,两腿一蹬,不还是枯骨一堆?至于这天下,少了赵家,还会有张家王家李家,没所谓,己且苟活,哪管许多,顾大人,你说,对么?”
“是非对错,看似直白简单,实则玄妙高深难以参透,顾某才疏学浅,实在不好评断。”顾淮笙眼眸微敛:“不过,有一事我很好奇,曌王既有毁天灭地之心,那找上我们又是为何?”
“赵越乃皇长兄唯一子嗣,我这当叔叔的,总是希望他好的。”赵九爷摸着膝头:“况且,我哪有什么毁天灭地之心,不过是想讨个公道罢了,为自己这张脸这双腿,为皇长兄,也为……你父亲。”
听到父亲,顾淮笙心头一震,表情不由收敛起来,瞬也不瞬地望着赵九爷。
赵九爷将顾淮笙的反应看在眼里,低笑一声,正要再说话,就被常朔弯腰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