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一个存在时刻提醒着她,提醒着花筝也提醒着海拉,她在剥夺生命之外还创造了一个生命。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要说究竟有多奇妙,大概是每当想起就会思绪无法集中,思考短暂停止那种程度。
那一个小小的生命,是她和殿下一起创造的。她不止单纯地在掠夺,也终于给予了他人某些东西。
她突然开始思考起了诸如“生命究竟是什么”这种哲学性问题。
这当然没有确切的答案,花筝也意识到自己不是为了寻求答案才想得这些。只是每每看到生命逝去,她的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花沐小小的身影。
半年过去,她应该长大了不少吧?帽子戴得上了吗?长得是不是越来越像殿下了呢?
这些琐碎且无关紧要的事,开始越来越多地占据她的思想,本该清晰且高效运转的大脑竟对此毫无抵制能力。
战争已经结束,她终于能够回到王储殿下身边。
领袖由花筝亲自押送,直接带回帝都接受审判,善后工作则由沈拾名等人和花策接洽。这是一次协议,当然双方都会做妥协。虽然用较小的代价抓到了花原清,但也因此让花策保留了很多实力,双方一时都不会轻举妄动。
这是花筝第一次直面花原清,双方都戴着面具,乍一看倒像有什么联系。
花原清没有一点儿身为阶下囚的窘迫,安逸地坐在椅子上,仿佛自己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领袖。
“海拉,是吗?”
贺州去往帝都最快两小时达到,他似乎不想沉默地度过这段旅途,首先向花筝搭了话。
“领袖大人有什么指教?”
花筝的态度很恭敬。
“不,一个阶下囚有什么立场指教你呢?我只是有一些疑问。”
“您请说。”
“我想知道,你为何要忠于花原都?有一个人……侯赛因博士曾经和我聊过,你完全可以摆脱掉这种束缚,不是吗?”花原清对花筝的态度与儿子大相径庭,“或许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俩的相性更配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