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的清风和着陈圆圆b的舞风,身上的腰带,轻纱,面巾也跟着飘飘举。太极是以柔克刚,在仙家的音乐,碧海青天的感觉中,這段舞蹈,带给在座的不仅仅是新异了。随着改造的倒卷肱、揽雀尾、海底针等姿势一一演出,座上的大汉居然泪流满面,许是触动他幼时的记忆吧。
在他们看来,這个陈圆圆实在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她又知道诗词,还晓得太极,這样的妓女在京城是翻遍了每一块瓦也找不着的。看着湖上那轻漫的舞蹈,让人不禁觉得,這个女子根本不是這个世上的,正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留?
曲终舞罢,许久,众人才响起经久不衰的掌声。那大汉用手揩了揩眼泪,道:“原来太极也可以這样舞法,实在是让在下佩服,先师若在,看了,不知有多高兴。”
我看了看田国丈,只见他笑颜已开,周奎则灰溜溜了。我知道,這次比试,胜负已分。我忍不住再次瞟了眼吴三桂,只见他也用诧异的眼神看我,心中无限宽慰,看来他已经注意到我了。
祖泽治则不顾其他,站起身来,大大鼓掌。”实在是妙啊,陈小姐!”
我在大胜之后,该全身而退了。我行了个万福,道:“圆圆不敢打搅各位谈天説地,诸位请慢用,圆圆先行告退。”示意之下,莲花宝座往旁边漂去。
大臣们可不依了,连容貌都没有看真切,怎么能就這样放走?
田国丈自然知道我在容貌上略逊一筹,忙替我圆道:“女孩儿家,实在不该抛头露面,还是让她回房吧。”我心中窃笑,原来田国丈也知道此道,正所谓,越是得不到的越显得珍贵,我不把這相貌展示一下,反倒可以引得他们的浮想联翩,对我只会有利无弊。
众人不禁都惊讶,田国丈还真把她当女儿调教了。仍旧有个好事之徒不肯罢休,喋喋道:“不行,不行,這样一个仙子一样的姑娘,平生也就见這么一次。哪能這样轻易放过啊。国丈大人,不如這样罢,我们问她个问题,若是答出来了,我们就此作罢;若是没答出来,我们可非得看看不可。”此言一出,一些武将和其余亲友,乃至下首的托都起哄了。
田国丈眼看是非答应不可。
我心中一咯噔,完了,不知要问什么问题。只好死撑着,任宝座又飘回中央。
那人想了想道:“问什么呢,自然不能问你诗词歌赋了,只怕你样样精通啊。各位想想,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我心中不由暗喜,這下好了,他要是问诗词歌赋,我还真是死定了。他们必然要问些寻常女子不关心的事情,若是在现代,还有什么足球,战斗机,游戏之类的,我搞不清楚。可是在這个时候,男人考虑啥?除了诗词八股,不就只有时政了嘛。這下,我还是可以胡诌两句的。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讨论之后,道:“不如陈小姐就谈谈当今局势吧。”
田国丈阻止道:“不好罢,這在朝下妄议国事,诸位也胆子大了些罢?”
那人道:“哎呀,当不得真的。這样吧,范围太大。不如就説説辽东。恰巧吴将军在此,也可作个评判。”他自是认为我对此知之不多,所以倒也不怕能妄议出什么来。
我虽知道一些,但也得避免説得过火,忙道:“小女子本不该説這些国家大事,但诸位大人问起,圆圆也就随意説上两句,还请恕小女子妄议之罪。這边关的局势,人人都关心着。如今锦山被围已久,松山又陷入包围,情况实在危急。锦山中粮草已尽,松山又不是易守之地,坚持不了多久。圆圆斗胆料想,吴将军此行,实际是想请朝廷派兵支援,倘若即刻发兵,尚有解围的希望。”
诸人不禁都不説话了。我心中一下子紧张起来,我只是略微説説,更不敢透露玄机,怎么他们都哑口无言了。我斜眼看吴三桂、祖泽治,只见他们的脸上都现出诧异之色。厅上有些大臣都面色难看起来,许久有人道:“這国家的大事,没想到一个江南的女子反倒知道的這么清楚……”
其实,這些在当时虽不算机密,一般的百姓知道的却是非常少。毕竟没有知晓的途径,媒体落后啊。好在我是在田国丈家里,若是平常百姓家,就不免惹人怀疑了。
吴三桂露出难得的一笑,虽然帅气,却有些苦涩:“陈小姐果然不凡,能猜得在下的意图。那你倒是説説,朝廷何时会发兵?”
我心中一凛,這可不好回答,朝廷发不发兵,我不知道,但是松山、锦山是马上就要失守了。我只能淡淡道:“将军尽人事,听天命吧。”随即万福告辞,乘着宝座淡去。
众人对陈圆圆b不免多生出敬畏之情,倒不敢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