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又补充道:“整天在宫里,其实很无聊的。要是常欢你到了我们那些人里面,凭你这张脸,一定是最最抢手的,要有贵女为了抢你打架呢。”
常欢无言以对,想像那是怎样的奇景,之后才反应过来:“公主说笑了,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东宫伴读呢。”
华阳好奇:“那你是在哪里学的本事呢,教坊里有人教你吗?之前仿我的笔迹那一手真是厉害。”
“有个很有学问的师父教我的,”其实是承自家学,可现下不是坦白的时机。
常欢不想多谈自己,又将话题转到邓恪身上:“公主既然深爱邓恪,为何不干脆跟他走?虽然有陛下阻拦,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华阳叹气,道:“我已经这样一个人了,何必再去沾染别人的人生呢。不过,有一件事你说的不对,我想我倒也不是还爱他了。”
“哦?”
华阳问:“常欢你是十七岁对吗?”
“过了年十八。”
华阳下结论:“还没及冠。在你这个年纪呢,想得到的东西努力了也许就能更接近。可我已经不是这样了,从前期望的都不可能实现了,没奈何,也只能生受着。所以就想看着维允在远处平平安安、自由自在的,看他一步一个脚印的完成少年时许下的豪言,我就很开心。不是为他开心,是为了自己。”
看着他梦想成真,就好像连带着自己年少时的绮梦也跟着一块儿成真了一样。现如今他们已经不能重复那样简单真挚的关系,在心里想想就够了,要是真的追着不放,反而只会让彼此难堪。
常欢嗤之以鼻:“人活一世,好命歹命都是自己的,干嘛要把念想全放到别人身上。公主也才不过二十四岁,把那么些胡思乱想的功夫用来为自己筹划,能不能改变也未可知,不是吗?”
华阳气闷,她自认为对他十二分耐心了,却换来他说话好不客气,她也是有脾气的好嘛!转念一想,这人好像刚刚救了自己一命,罢了罢了,活该他得意。
这样想着,自暴自弃道:“我这不是太知道自己了么,我呢,就是个很没出息的人。读书普普通通,才艺稀松平常,耐性不佳,连女红针指都学得一塌糊涂,你还指望我做什么大事呀。”
她死猪不怕开水烫,常欢反而说不下去刻薄话了:“公主倒也不用妄自菲薄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