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染在府内枯坐一夜,而后便与她和离。态度坚决,哪怕皇帝斥责她,也不曾改变。
二人几年的感情随着太子的逝去而消失无痕。
她以为是自己失去了辅助太子登位的作用了,楚染便放开了她。直到楚染死在自己封地上,她方知不过是楚染的障眼法。
皇帝早就容不下她,容不下连家,楚染选择自己一死来保全长平侯连家,她一生殚精竭虑都未曾得善终。
廊下的风大了,陆莳自回忆里醒过神来,耳畔接着多了匆匆的脚步声。
幕僚来禀事,道:“陆相,闹事的几人已按照您的意思送去了郢都,秘密送去陛下跟前,不会惊动旁人。”
陆莳轻轻嗯了一声,便无回音。
幕僚跟着陆莳多年,不明她此举的意思,大胆问道:“您为何不以太子的名义送回郢都,到时还可指认凶手的,这般从太子手里抢人,他会心生怨恨,到时您与新平公主的婚事可真的要……。”
陆莳将手中的茶盏轻轻置于一旁的小几上,声音很轻,动作与正常人无异,她开口解释:“指认又如何,陛下会由着那些人去指认王后或者霍老?不如将人悄悄送过去,陛下知晓内情却不发,对太子心中有愧,多少会有些弥补,大吵大闹会让陛下觉得颜面尽失。”
皇帝多疑且爱颜面,想让自己成为仁慈贤明之君,不容自己对外有任何污点。
幕僚皱眉,不敢多说话,行礼后便退了下去。
庭院内只有陆莳一人,她一人静坐须臾后,自己站起身走回屋内。来这里有一月的时间,哪怕她眼盲,也摸清了此地的构造摆设。
一月前无故坠马,醒来便已看不见了。也就是那时脑海里却多了前世里的记忆,郢都内的大夫都已瞧过,毫无用处。前世里并无眼盲,或许这就是她从重生的代价。
宫中御医也不敢用,毕竟摸不准是不是有皇帝的人。她初拜相就眼盲,相位丢了也就罢了,新平公主有了这般的理由定会退婚。
屋内没有太多的摆设,桌椅小榻,陆莳回榻后,幕僚迎着大夫匆匆过来。
婢女将榻前的纱幔放下,隔去大夫的视线。大夫将指尖轻轻落于陆莳手腕上,一面问道:“何时看不见的?”
“数日前郊外落马,醒来后就看不见了。”婢女代为答道。
大夫脸色愈发差了,诊脉后也不见好转,为难道:“落马应当是伤到脑袋,我以针灸试试,不过是否有成效就不知了。”
婢女笑了笑,“大夫这边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