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相立于马车旁,左右人都不敢抬首,唯恐被两人记恨上。
“殿下说笑了,陛下让臣于梨园内赏景,寸步难行,如何与灵祎殿下把酒言欢,您莫不是听了什么谣言?”陆莳道,她神色淡然,无惊无怒,像是做过恒王口中的事。
恒王大惊,恼怒道:“那么多宫人内侍难不成是瞎子?”
“这些臣如何得知?”陆莳反问。
恒王哑口无言,陆莳只当做笑谈,行礼后就上车,吩咐车夫继续赶车。
车内的楚染斜睨她一眼,讽刺道:“丞相被人这般堵着路,指不定他日我恒王兄就要上门逼亲了,届时您想不退婚都不成了。”
“无妨,当时殿下也在,大可为臣作证。”陆莳阖眸,不再与她细说下去。楚染虽恼,也非是聒噪之人,也随着停顿下来。
相府便是之前的陆府,陆莳早早地从家中搬了出来,开府另辟。偌大的相府仅她一人,陆莳性子高冷,陆家虽说是大家,可这些年未出大成者,多是碌碌无为之辈。
到了陆莳这里,先被先王后定亲,又青云直上,陆家宗族的人多上她府邸求些官职。陆莳是女子为官,本就不易,一一拒绝宗族的要求后,陆家人就不肯再上门。
陆莳无意这些,搬出陆家,在靠近宫廷的琼花巷择一良宅。
府邸本不大,陆莳拜相后,便着人买下隔壁府邸,将院墙打通,两府并作一府,这才大了些。陆莳从侧门而入,无人在意,楚染紧跟着她。
初次入相府,一路走去,亭台楼阁与梦中相像,一时间心中感慨,也不知那梦中景昭示着什么,不过也有许多事是不同的,比如陆相眼盲,梦中是没有出现的。
侧门是刚开的,门上的漆也是新的,焕然一新,此处不如正门宏伟,但人少不受人注意,恰好适合楚染入门。
陆莳不再多话,一路领着她去客院。院内清香,花圃就在门前,绿意盎然,紫色藤萝花沿着柱子爬上屋檐,景色十分爱人。
楚染纵不懂这些,在入内后见到后也微有些惊叹,她走到藤萝面前,以手摸了摸,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展颜一笑。
笑意清浅,令人心头一震。
陆莳并未上前打搅她,她的笑意带着点点纯真,与那些虚伪的不同,春风和蔼。紫色映着雪肤,明眸皓齿,明艳不可方物。
只是粗糙的衣裳不大合眼,陆莳皱眉,道:“殿下沐浴,换身衣裳,晚膳可要一起?臣这里得了一坛梨花酿。”
梨花酿?楚染觉得有些耳熟,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寄人篱下,她不好再给人难堪,颔首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