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常年不在府,在城郊有处别院,大多住在那里,她过去时,门前冷清,踏进府便闻丝竹声。
入内后,有一伶人于莲花台上作舞,虽比不得赵飞燕的掌上舞,身形似风轻移,细细一看,腰肢纤细,舞态轻盈,可见胜于旁人许多。
宁王乐呵呵地看着伶人,见到楚染后向她招了招手,“快瞧、快瞧,这伶人如何?”
“王叔的伶人自然千好万好,胜过旁人。”楚染马屁拍得极好,在一旁食案后坐下,饮了杯果酒,微蹙眉,宁王叔真是快活,清早便饮酒。
她皱着眉头,宁王却极为恣意,他体态臃肿,大口饮酒道:“今日唤你来,也无甚大事,晓得你明日生辰,给你送份礼,这个伶人喜欢不,王叔送与你?”
“您、您莫开玩笑,赶紧换一样,把这么个伶人带回家,侄女哪里有好日子过。”楚染脸色红了起来,她这般做来就等于打了丞相的脸。
宁王啐她一声:“真没出息,个把伶人把你吓的,王叔还会害了你不成,平日里就不赏曲听乐?一人觉得太显眼,本王给你多送几人,旁人就不会在意。”
楚染一时没明白过来,茫然道:“王叔,送一人与多人有何区别?”
“你个傻丫头,你领一人回府,旁人只当你回府金屋藏娇,多人就不同了,哪家不会宴饮办席,歌舞是定然有的,那么多伶人都是为宴饮的。”
人情世故,楚染当真不懂,她托着腮帮子,去问宁王:“那王叔送我十来人,带回府再调.教一番。”
在云梦泽时,陛下宠信伶人,回宫后就封了位分,或许她可走这条路,然宁王叔的人不可用。
宁王一听她要十来人,吓得酒杯都端不稳,骂道:“你这没良心的,王叔这里统计不过几十人,你这是挖我的心肝,没有、没有。”
楚染一笑,跑到他跟前,给他捏捏肩,讨好道:“一个也是送,十个也是送,您莫要小气,回府给您送些曲谱来,可好?”
“曲谱,你那里能有什么曲谱?”宁王不信,楚染立即道:“有的、有的,好似有个前朝孤本,是个大家。”
她是没有,在陆莳那里瞧过一眼,横竖她也用不来,不如送给宁王叔。这里的伶人体态优美,确实极好。
“也可、也可,你待会自己去后院挑。”宁王信了,摆摆手示意她赶紧回座位,打扰他看舞。
楚染听话地回到座位上,方坐稳,丞相便来了。
她来得突然,就连宁王都吓了一跳,哪里敢居大,爬起来去迎,人已走到廊下,笑道:“哎呀,陆相怎地过来了,本王都未曾迎您。”
“臣有些事想麻烦您。”陆莳俯身行礼,抬首时瞧到里面端坐的楚染,眉眼微蹙,瞬息移开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