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莳却道:“连家在西北镇守数载,当年先王后薨,都未曾回来吊唁,他们有自己的驻守方式,旁人贸然过去,必不如他们。再者此案尚未有定论,霍老的话言之过早。”
蛇打七寸,话捏重点,霍启脸色通红,到底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陆莳手中捏着证据,他不敢得罪。
大理寺卿一听陆相还要再查,吓得几乎瘫软在地上,再查也查不出来了,他好不容易将罪过推到西羌人头上,霍老脑子不好,为何还要刺激陆相。
他哀求地看着陆莳,祈求她莫要再说了。
霍启识趣地闭嘴,陆莳也不去计较,便道:“陛下,既要出兵,今年西北的军饷必要先发,后需补给要跟得上。”
一听要军饷,楚帝心中的怒气更甚,未来得及说话,霍启又道:“西北已拨了银子过去,再拨只怕其他武将效仿,到时局面难以控制。”
陆莳站得笔直,凝视楚帝的御座,冷声道:“修葺城墙罢了,再者若是不拨军饷,补给跟不上,如何讨伐西羌?霍老是心疼银子了?”
霍家管着楚国粮仓,自然不会轻易答应,尤其是西北连家,他欲再言,楚帝拍板道:“拨,都已经杀到朕的章华台来了,难不成还要忍着不成?另外从它处拨五万人马过去,势必一举拿下西羌。”
“陛下三思。”霍启震惊,忙跪地禀道:“西北连家已有二十万兵,再调兵马过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臣同意霍老所言,若是连家心中不平,反上郢都城,陛下这般做来也是不妥。”陆莳道。
霍启又是一惊,看着陆莳道:“陆相,我何时说连家会反,你莫要血口喷人。”
陆莳恍然,不解道:“霍老不是这个意思?”
“陛下,臣非此意,您莫听陆相污蔑臣。”霍启老脸通红,憋得心口发闷,陆莳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好将挑拨离间的罪名扣在他的头上,真是最毒妇人心。
“够了,如今这个时候,窝里斗不成。”楚帝出声呵斥,殿内站立的朝臣都不敢再言。
霍启本就心虚,再不敢言。
楚帝一意孤行,此事便定下了。几人退出章华台时,月上中天,眼前一片漆黑,大理寺卿逃过一劫,匆匆离去,霍启慢行几步,与陆莳同行。
霍启已然看破陆莳的心思,“陆相是归为太子一党,竭力辅助他?”
“霍老想多了,食君俸禄,为君分忧罢了。”陆莳脚下不停,直接坐车离开,留霍启一人站在宫门口。
以前,陆相不会明着帮太子,可自从养病回来后,就变了,行事都为着太子,他并非酒囊饭袋,陆莳辅助太子,怕还是因为与新平公主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