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莳神色不改,取了小半碗,碗内是‘酒’竟然是褐色的,灵祎道:“这闻着像是醋,茉莉酿酒不是这个颜色,坏得不能再坏了。”
她说的是酒,陆莳眸色带笑,只怕楚染的心坏得不能再坏了,品了一口,酸涩的味道更为浓郁,道:“酿坏了。”
灵祎眉心一拧,欲说话,陆莳道:“烦请殿下回去带句话,道是酒酿坏了。”
“晓得了。”灵祎往坛子里看了一眼,碗中的酒都别陆相喝尽了,她也看不到。
临走时,陆莳将食盒递给她:“烦请公主走一趟,替臣送给新平公主。”
陆相得赠礼,都会回礼。灵祎是知道的,也未曾在意,拎着食盒就回云梦泽,一见楚染就道:“阿姐的酒坏了,坏得彻底。”
她将食盒置在案牍上,又添一句:“这是陆相给你的回礼,陆相府上的庖厨厨艺真好,每回去,点心都不带重复的。”
新阳刚泡过汤泉,浑身舒服,小脸红扑扑的,一身合色的裙裳,发上的米色流苏晃了晃,伸手就去抓点心,是梅花做的甜酥,她怪道:“这个时候哪里来的梅花,难不成去岁存下的?”
楚染不在意点心,只想知道陆莳喝了多少醋,道:“陆相可曾喝了?”
“喝了,喝了小半碗,酒味快赶得上醋了,好难闻。”灵祎嫌弃道,她见新阳吃得快活,忍不住拿了梅花酥,小口咬了,梅花的味道在口齿间散开,她心中更加不甘了。
小半碗?楚染不知碗有多大,小碗就无趣了,她没来由地觉得心烦,不大想看到灵祎,赶走了两人,自己一人闷在殿内。
引不来陆莳,她自己又觉得无趣,抱着十五去外面走走。
岛上皆是外面见不到的珍兽,楚染没有心思去看这些,十五对那些麋鹿有兴致,每回都想往那里跑,叫上两声,明明它矮得很,偏偏装什么得意。
楚染随着它去,自己在外面玩了会就回去睡午觉,谁知一睡就到天黑,她睡得头昏脑涨,爬起来都觉得头晕,晃了两下后,宫人来扶着她:“殿下可是头晕?”
“有点,你去给我拿些水来。”楚染吩咐道,她往外间走的时候,眼前一亮,脚步生生地停顿下来。
案后坐着一人,姿态如青竹,挺直而秀丽。
她停下不走,陆莳起身走来,路过食案时,以茶盏倒了半杯,走向楚染:“殿下可是渴了?白日的酒甚是不错,臣饮过后给殿下带了些许回来,您要尝尝吗?”
楚染头不晕了,看着杯子里褐色的液体,往后退了退:“我不喝醋。”
“明明是殿下亲手酿的酒,怎地是醋,殿下莫不是睡糊涂了?”陆莳淡笑,眸子里光色晶莹,满满的全是楚染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