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染的话,陆莳肯定会听,拿银签子吃了一块,甜意腻人,倒不见烤鸡的香味,吃了两块后就要喝茶压下那股甜腻。
“明日要走了,何必闹得不愉快,再者阿秀留下,你怕相府被掀了不成。”楚染劝道。清湛的眸子盯着陆莳的脸,见她缓和下来,自己又去处理旁的事。
她跑得快,陆莳想摸摸她不行,兀自叹息后,发觉甜酱都已吃了一半。
丞相出行很低调,瞒着众人,除了帝王外无人知晓,上船时仅相府几人,送行的人都不见。船要走的时候,楚帝的礼官忽而就来了,带着旨意,让陆莳见机行事。
说过几句后,遥远就看到灵祎来了,带着几坛酒来,走过来时笑吟吟:“菊花酒不错,算作给阿姐践行。”
“莫闹了,几月就回。”楚染今日出门因无人送行而穿得简便,单单一支金簪,缀着小小的红宝石,阳光下也是熠熠生辉。
灵祎来送行是瞒着宫里的人,她不知阿爹是何意,陆相出京,让阿姐跟着做什么。她咬着牙将楚染拉到一旁,低声道:“阿姐,我听了一事,陆相与刚回京的陆二爷,差点就定亲了。我也不知真假,你自己有数就好。”
话音方落,探出一人:“你二人说什么悄悄话,陆相和谁定亲?”
冷不丁地一句话打断两人,新阳发髻上的步摇晃了晃,大颗的南珠绚丽好看,灵祎被晃得眼睛发疼,摸摸自己的心口:“你走路怎地没有声音?”
新阳被吓得脸色一白,嘀咕道:“我唤了你们,你还没说陆相和谁差点定亲了。”
灵祎不过是从阿嫂恒王妃那里听来的,具体真假也不知晓,只是觉得太过可怕,想让阿姐提防些。
渡头很多人,见几人衣衫不俗,都会扭看一眼,楚染不知灵祎是何心思,这件事陆莳已说过,也无需再说。她颔首道:“时辰不早,先走了,你二人保重。”
不理会灵祎的心思,与陆莳一道上船。
新阳成亲是赶不回来的,楚染与太子说过,若遇不好的事可帮衬一二。
船离开渡头后,岸边的影子愈发小了,明阳似火,楚染趴在窗框上,看着外面的景色。陆莳依旧在处理公文,时不时地抬首看她一眼。
楚染坐过小舟,这般大的还是头一次,赈灾那次打马走的旱路。官船造得极大,里面摆设与寻常无异,船内处处可见描楼雕金,皇帝给的脸面很大。
她摸着窗户上的雕花,回头去看陆莳:“这次有什么名堂吗?”巡视一事,哪里用得到丞相,户部找几人就可。
楚染心思深,陆莳也不瞒下,放下笔,走过去压低声音:“陛下想收回吴江。”
“让你当恶人?”楚染转过身子,雕窗旁是一靠着船板的榻,比起平地高上些许,她躺在上面,看着外面的海景,也觉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