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急着去沐浴,反去看了几页话本子,一觉至次日天明。
醒来时殿内摆着十来盆盆景,搬进来后经过热气蒸腾,反开了花骨朵,她瞧着有些喜欢,让人给陆莳送些过去。
不过一路颠簸,待回去时只怕就剩下叶子,再经过寒霜一冻,到了陆莳面前就剩下干枯的枝干了。
也不知陆相见到后会有甚心情,最多只会皱皱眉头。
行宫里的汤池比起温泉馆的小了些,本就是顺带着建造,汉白玉造的池子能容下三五人。
池子虽小,却设了红色的纱帐,满副珍珠帘,闺房情趣浓,也不知先帝在此如何玩闹的。
楚染未成亲前满脑子都是家国政事,不知乐趣,初见见到这番情景后不觉叹为观止,先帝太会享受。
腿脚如何都迈不进汤池里,她转身坐在地上的软毡上,婢女勤快地端了一壶樱桃酒来,酒味鲜甜,也不易醉。
一人饮下半壶后,也无甚心思去泡汤泉,让人给了陆莳带信,问她可要过来。
信送到时,陆莳对面坐着周老,还有周二爷。为的依旧是和离一事,二房不想和离。
新阳的地位水涨船高,都知大长公主护她厉害,背后又有陆相撑腰,明摆着就是一块沉埋在土中的金子,好不容易等到放光的时刻,轻易说放手,那就是傻子。
二房自认不是傻子,拖延几月后想试图挽回。
陆莳无心管此事,接到楚染的信后更是想卸下所有事情去行宫,耳畔还是周二爷反反复复的话。
“周家并无对不起殿下之处,且二郎性子温顺,将殿下捧在手心中,陆相可否从中说和,都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周老不言,由着次子开口,在丞相接到书信后眉眼微展,就知她心情不错,他眼神示意次子再说些好话。
“二郎心中也甚欢喜膝殿下,曾经殿下对不起二郎,此事也算过去了,如今事情平顺,若殿下哪里不满意,周家上下定会改。”
“二爷说太多无用,新阳要和离,并非是我从中作梗,劝我无用,她既要和离,旁人也拦不住,二爷不如回去劝劝驸马,早日和离也好另娶佳人。”
陆莳起身往内间走去,赶客的意思很明显,周老神色如旧,只周二爷不觉露出愤恨的神色,低声与父亲道:“新阳公主本就不贞,如今说和离就和离,可曾将周家放在眼里。”
“不放在眼里又怎样,你能反抗不成?”周老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次子,明知此行不可成事,还要过来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