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安呆呆的坐下。龙越离优雅地用茶水漱了漱口这才开始品酒。他抿了一口,微微皱眉:“三十年的陈酿怎么可能有涩味。”
他唤来小二,恼道:“你们是不是店大欺客,这女儿红根本不正宗,一股子的酸味!”
小二许是看见温景安在一旁,连忙道:“这就给客官换一壶来。”
龙越离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等小二走了,他看向一旁沉默无言的温景安,问道:“我还未问你是什么人嗯?你见过我?”
温景安凝视着他,神色复杂地慢慢道:“何止认识,我与……你近十年的交情了。”
龙越离一听这话,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狭长凤眸中掠过一丝迷茫,不过他心思转得很快,随即一笑遮掩而过,笑道:“难怪我觉得你这么面善,原来你是我的故人啊。”
他打着哈哈,眼中神色变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温景安探问道:“皇上既然什么都忘了怎么来的京城?”
龙越离一听“皇上”二字大皱眉头,道:“别叫我皇上,这可是要杀头的罪名,在下姓越,名离,你叫我越离便可。”
温景安听到这里,心头大大一跳,上前一步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急忙问道:“是谁告诉了皇上姓越名离的?”
龙越离被他抓得手腕生疼,一把甩开温景安,恼道:“我说你们怎么都这么一惊一乍的。小爷我吓都被你们吓死了!”
他说完见温景安不肯罢休的样子,烦躁道:“好了,告诉你也无妨,是邵大哥告诉我叫做越离。他也是我失忆前的朋友。”
温景安脸色一白,踉跄退后两步,喃喃道:“邵云和?”
龙越离见他神经兮兮的,随口敷衍道:“原来你也认识他啊。看来我到京城是来对了。邵大哥并没有骗我。”
温景安看着眼前龙越离脸上一派欢喜无知的笑意,唯觉得头脑中一片空白。
邵云和没死!龙越离也没死!他们还结伴来到京城!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想起在湖州等待周惜若醒来的那一夜。他紧握着昏迷不醒的她,听着她在噩梦中哭泣,看着她辗转反复。那一夜,他几乎耗尽心力才保住了他们两人“重伤落水”的消息不外泄。那一夜,他生生煎熬着只等待着她醒来。
他以自己的性命要挟她留在宫中,在内心深处,他甚至期盼她就这样在自己的身边,因为悲痛总会有过去的时候,她一定会重新绽放笑靥。他宁愿一辈子不婚不娶,只要这样好好地守护在她身边。
他愿意捧她坐上齐国最尊贵的位置,因为她值得。
他愿意一辈子只做她最忠心的臣子,因为他愿意。
可是,他们没死……
“你叫什么名字?”龙越离好奇问道,“你问了我这么多,还未知道你叫什么呢?”
温景安定定看了他许久,就想这么拔腿就走,只要他一道命令传下,眼前的龙越离就从此这个世上消失,不再回到那个皇宫,不会再一次次让她痛苦难舍。
“你怎么了?”龙越离见温景安只盯着自己瞧,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我知道自己长得俊,可我不是那等兔儿爷,兄台可不要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这玩笑话说完,忽地看见温景安眼中流下泪来。
“这位兄台怎么了?”龙越离一见他哭了,禁不住紧张起来:“哎呀,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你哭什么呢?”
“皇上当真都忘了?”温景安低头擦干眼泪,“什么都忘了吗?”
他哭的是眼前龙越离无所顾忌的痞笑,分明是当年那在时常逃出皇宫的年轻皇帝。那时的龙越离是十足十的纨子弟,朝三暮四,青楼楚馆一一踏足。可是那时的他分明眼中有别样的光,当年的他就是看中他不同常人的
可是今日的龙越离只是空有皮囊的年轻公子,再也不见当初眼底的熊熊野心。
龙越离正想不耐烦回他,可是看着温景安眼底悲伤,不禁规规矩矩道:“忘了。什么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