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见他又能做什么呢?
她看着自己手中的菜,神色渐渐凄迷。
……
到了夜晚,周惜若做好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在厨房中静静等着管事。
管事匆匆前来,催促道:“快点!端上!”
周惜若一怔,问道:“我?端去给皇上?”
管事一副忙乱急匆匆的样子,喘了几口气道:“难不成还要我亲自端去?这伺候皇上可不是简单的活计,皇上刚回来,我跑前跑后的可累死了。”
周惜若知他是邵云和身边类似内侍一职的人,恐怕是大军攻打落霞岭后临时抽调出来的伺候御驾,所以才会这般大小事都揽在了他的身上,甚至端菜端饭都一直由他经手。
周惜若心中矛盾非常,端菜给邵云和恐怕会被他认出,为他所厌憎。可若是不去,却又心底极想看他一眼。
“快点啊!不然饭菜都凉了!”管事上前催促,不客气地推了一把周惜若,道:“发什么呆啊!要不是人手不够,我还不敢让你这丑姑娘伺候皇上呢!”
他说着先端了饭转身匆匆就走了。周惜若摸了摸脸上那一块丑陋的“面疮”咬了咬银牙,端了菜肴跟着管事而去。
她一路跟着管事七绕八拐的走在城守府中回廊中。
管事唠唠叨叨:“要不是皇上身边伺候的人少,这吃食又是最重要的,我何必天天盯着这小厨房?你当我乐意?”
“哈赤算是最好说话的人,可是这皇帝的架子总是要有的,不然就成了别国的笑柄了。”
“唉,可是咱们哈赤又是最没有皇帝架子的……”
管事口中一会“皇帝”一会“哈赤”,在赤灼,称呼首领都叫哈赤,首领的儿子称呼自己的父亲也叫哈赤,可这皇上对赤灼人来说可是新词,所以他们称呼邵云和一会哈赤一会皇上,混着用倒是也用得自然无比。
周惜若低头跟在管事身后,脑中胡思乱想。
过了一会,两人走进城守府的东院中。周惜若看到守卫在院门口两旁眼熟的赤灼士兵顿时心中一凛。
管事压低声音对她道:“别乱说话,伺候完哈赤用完饭就立刻拾了走出来。明白了吗?”
周惜若点了点头,可是心头却忍不住颤颤,手心亦是沁出了冷汗来。她心中自嘲一笑,过往恩怨缠绵竟成了空,如今倒又要重头再来过吗?
她还未想罢,管事已经端了饭菜走进了屋中,禀报道:“皇上请用膳。”
周惜若与他一起低头候在屋外静静等着。过了一会,周惜若终于听到那一声低沉悦耳的声音:“进来吧。”
她眼中一热,眼泪悄然滚落,所幸自己此时的脸色蜡黄看不出什么来。管事急忙踏入了房中,把饭菜规规矩矩地摆放在了桌上。周惜若跟进去,她微微一抬头就能看见在宽大的书桌后面邵云和正埋首看着一张张密密麻麻的军行图。
他的脸被军行图所遮挡,只能看见他飞扬好看的剑眉和挺直的鼻梁。他全神贯注,根本连抬眼瞧一眼走进房中人都没有。
饭菜摆好了,管事又说了一遍恭请用膳之类的。邵云和淡淡道:“嗯,你们退下吧。”
管事恭敬应了一声,急忙拉着周惜若出房中去。周惜若走出房门前禁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就被管事的拉出了屋子。
屋外漆黑一片,唯有廊下几盏灯笼摇曳。夜间的秋风一吹,周惜若这才发现背后都冒出了冷汗。
她竟不知,再一次见他,竟如此如履薄冰心怀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