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穿着夜行衣蒙着面,找个人替一下不就完了?”徐洋在旁边出主意。
暗叹自己年纪大了,脑子转不过弯了,徐方舟让他侄子去找一个体型差不多的——和呼啸同来的那批群演还在府邸外府邸外候着呢——徐洋没迈出两步,在旁边跟过来跟过去、憋了两个多钟头的姚广利毛遂自荐,“导演,找外面的人还得再教一遍,还是让我来顶一回吧。”
主动表现的人总能获得额外的印象分,姚广利不管呼啸是哪来的,也不管这个编剧有多么无厘头,让导演满意总是没错的。
虽然体型不太一样,“观众不一定仔细看,好吧,就你吧,”徐导同意了。
有了姚广利的补位,再加上道具组被勒令又检查了一遍血包,第一个镜头很快通过,紧接着是第二个镜头,刺客追入后堂,上官玉婵用两个龙套男宠的死拖延了刺客的脚步。
还在思考自己脸上露出来的是惊讶还是惊恐,呼啸被跑过的晏颖扯了下袖子,刺客手上一挥,他脚下一软,男宠丁香消玉殒。
依旧是一遍过,呼啸难以置信,他连自己什么表情都没想好,怎么就过了?
前两场戏是定额,第三场戏的难度就大了,狄府进了刺客,附近巡逻的城防军立马赶来,和收到线报的锦衣卫前后脚抵达了狄府,一边是试图抓住刺客查出主使的锦衣卫,另一边是上官已经打点好的企图为刺客拖延遮掩的城防军,两路人马差点火并。
姚广利手下的群演就是锦衣卫
,力士、校尉、百户什么的,基本都是他的人,之前已经充当过三场戏的背景板了,跑了的那组人,也就是和呼啸一起来的群演,就是本剧第一次出场的城防军士兵。
拍第一场戏的时候,两路群演已经换好各自的衣服,城防军的制式甲胄和锦衣卫的飞鱼服,不合身的衣服穿在他们的身上,偏偏有些人还偷偷掏出手机自拍留念,这就有了一种沐猴而冠的感觉。
“丑爆了,”呼啸紧皱眉头。
这是群戏但不是打戏,差点火并但没有火并,城防军士兵和大队锦衣卫都是背景板,亲自带人前来的城防军守将秦备和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以及唯一一个逃到他们面前的上官玉婵,他们三个才是第三场戏的主角。
这回算是彻底“领盒饭”的呼啸只能旁观,看着那三人言语交锋,时不时配合身后士兵的鼓噪,大段大段的台词,抑扬顿挫的语气,导演一次次喊停,走过去纠正他们的谬误。
想到灵机一动给刺客们设计的动作几乎没用——观众会在乎几个龙套用出来的招式有没有不同门派风格吗——再想到自己的两个镜头稀里糊涂就过去了,导演只需要那几个主要角色不出错,其他人差不多就行,这个“差不多”让呼啸对拍戏的兴趣大为减退。
大概是白天的戏就很累,晚上加班加重了晏颖的疲惫,开始还能连续说四五段台词,喊停几次后说两句就忘词了。
“休息一会儿吧,”徐方舟没办法,这不是钻研演技找感觉,疲惫不是紧追几遍就能恢复的,他只能让晏颖休息下恢复状态,不然就只能以后再补了。
一个胖丫头——一个身材丰腴的女孩挤到晏颖旁边,递过来一杯刚买回来的奶茶,画着浓妆也难掩疲惫的晏颖小口吸着奶茶,使劲揉着右边的太阳穴。
众多群演靠在街道两旁的墙上,这些道具衣服都是很多人穿过的,因为控制成本——多洗几次很容易破,这些衣服大多没下过水。
王威在里面绕了一圈,“那些衣服味道真大。”
夜色浓重,演员疲惫,道具简陋,这就是呼啸对棚岛第一晚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