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不吃眼前亏,交际遍布三教九流的米八枚从善如流,“正想请教……”
“请教你大爷,少拽文,”呼啸心讲话,这人脑袋里是不是有包,这时候掉个什么书袋啊,“就一点,不要惹我。”
面上连连点头,米八枚下定决心,只要眼前这人离开房间,立马反锁房门报警。
猛地抬起一拳,衣柜大门立刻破出一个大洞,呼啸收回拳头,轻轻地说了一句,“这一拳,二十年的功力,你扛得住吗?”
一寸厚的三合板,不是一寸厚的塑料泡沫,米八枚嘴巴微张,想起扣在脖子上的那只手,那只手要是用了这股力气,他的小命真的就交代了。
这一拳唬住了他,呼啸开始自己的编排,“九爷的脏活很多都是交给我的,多你一个不多。”
拉大旗作虎皮,在自己羽翼未丰的时候也只能勉力为之了。
在娱乐圈,众所周知的一点是章敦儒的过去不怎么干净,只是具体到怎么个不干净法,没多少人清楚,猜什么的都有,却没有人敢跑到他面前询问,唯一知道的就是道上称呼他为“九爷”。
米八枚知道的并不比其他人多,所以听到呼啸一开口,他立马就信了——不信不行啊,生活中谁见过能面不改色心不跳,拳头丝毫无伤地锤烂一块一寸厚三合板的猛人——认定呼啸真的是干黑活的,他肠子都悔青了,就为了挣五千块钱,自己怎么就把命搭上了呢?
一种“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冲动在他心中涤荡,米八枚的大脑飞速转动,转着转着就想到“多你一个不多”的后半句,“少你一个不少”,现在也顾不上男儿膝下有黄金了,毫不犹豫地跪在
地上,“我给您赔不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或者随便什么东西放了吧。”
道歉态度很诚恳,呼啸又指了指笔记本,米八枚冲过去就要砸了它,被叫住了,“好好的笔记本,可惜了的,关于我的特稿不能发,雷蒙的可以啊,拍戏的时候总和九爷扎刺,正好在宣传期可以拿他溜溜。”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米八枚迅速明白呼啸和雷蒙不对付,既然惹不起背后是九爷的呼啸,那就只有攻击呼啸的对立面,再说,他今天本来的目标就是雷蒙,只是被雷蒙一句话引开了而已。
“你这篇文章挺有意思的,”呼啸点头认可了米八枚的胡诌能力,“可以继续发扬,编得时候避开点我们剧组的其他人,可以聊他组合时期的那些队友,那些人随便说。”
点头哈腰应下了呼啸的要求,看着那个煞星在要了他的微信号之后扬长而去,米八枚浑身酸软地瘫在床上,过去的十分钟过得太惊险了,生平第一次眼睁睁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捶在衣柜上的那一拳要是落到他脑袋上,大概就红的黑的紫的都冒出来了。
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摸到门口,轻手轻脚地伸出脑袋,确认呼啸的确走了,米八枚立刻反锁房门,抓起手机,却久久没有划开屏幕。
报警吗?
慢慢放下手机,怒气和恐惧相互抵消,却又结合成了对雷蒙的怨气,是的,米八枚前所未有地恨上了雷蒙,要不是那人一句话拽出呼啸挡刀,他早就揭开这个业务能力稀松平常的家伙的真实嘴脸了。
“没错,这篇文章有搞头,”米八枚满腔愤怒却又两眼放光地看着自己的笔记本,“雷蒙,你给老子等着!”
总算自己也放了句狠话,刚才犹如一只小鸡一样被人掐住的屈辱感消散了不少,米八枚忽然感觉窗外似乎有人在看着他,当他转过头,走到窗边,“错觉吗?”
还是说,那个家伙刚才就站在那里,盯着差点打电话报警的自己?
一股凉气从天灵盖一股脑凉到脚底板,米八枚几次想给对方发条微信解释,手机拿在手上,第一句话始终写不出来。
呼啸的确在米八枚窗户外边盯了一会儿,毕竟会跳墙的狗还是有的,看到米八枚自己说服了自己,他就放心离开了。
这种尖酸刻薄,喜爱搬弄是非的家伙,也一定欺软怕硬,只要让他们看到沙包大的拳头,后患就解除了。
至于为什么提起雷蒙,和米八枚一样的原因占了一小半,更多的还是那家伙一直惦记着詹子晴。
时常和他联系的詹子晴,有几次闲聊中,透露雷蒙总对她嘘寒问暖,甚至派人和她的公司沟通,试图促成两人再二再三的合作。
从那所谓的再二再三合作,呼啸就想起拍摄“井底定情”的场景,雷蒙差一点就和詹子晴演了吻戏,幸亏导演说吻额头就好。
“想占她的便宜,想用我当踏板,还想用我挡刀,”呼啸呸了一口,“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