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没坐稳,两个四川口音的人也走进来,岳灵珊扮丑了脸,却没有掩饰婀娜的身条,后来的两人忍不住嘴里不干不净起来。
从小就在福州城长大,所见不过头顶一片天,虽然常听人说“少林”“武当”“五岳剑派”云云,林平之只当他们顶多和镖局的镖头们差相仿佛,从小就有很多人说他武学修炼一道颇有天分,不免心里琢磨天第一,爹第二,自己的武功勉强可以称得上天下第三。
呼啸脸上就带着一丝倨傲的笑意,站在镜头边缘的薛庆宇恍惚间有一丝眼熟,几经确定,之前没见过这人,眼熟从何而来?
他根本没想到,呼啸此时的表情是从一个小时前他的脸上抄去的。
林平之拍了桌子,“什么东西,两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到我们福州府撒野?”
呼啸心中默默补上一句“how dare you”。
两个四川汉子嬉笑着,把嘲笑的对象转向林平之,从来不是好脾气,再加上身后人多势众,林平之摔酒壶为号,几人围攻姓贾的汉子,他一对一面对姓余的青年。
武指提前沟通过他们的招式套路,饰演余姓青年的龙套看过呼啸的铁拳王庆,也看过那部网大之后的花絮,现场那么多道具砖,呼啸打起来一时没注意,拳脚乱砸乱甩的时候,把七八块真的砖头连同道具一同砸烂,这还是道具组事后发现的。
看到呼啸在旁边做热身运动就觉得害怕,要不是武指说每个演员都需要按照指定动作完成套路,那个龙套估计说什么也不会再演下去。
“那可是一拳打烂一块板砖的猛人,我的小身板可没有板砖那么硬。”
那些勇悍的动作,呼啸将它们束之高
阁,这里是舞台,不是擂台,杀人较技的招数还是不要再出现了,他从新学的拳法中挪出些动作,打得虎虎生风。
余姓青年很高兴呼啸能带动他的动作戏,这些动作他已经练了一个多小时,还是练得坑坑巴巴,直到呼啸和他对戏,碎了一地的动作很快连在一起,一个镜头接着一个镜头,直到第一场戏拍完,林平之误杀余姓青年,除了中间群演遗忘或者搞错了动作,重拍了三四次,整体顺利。
第二场戏很快开始,呼啸定了定神,连忙将公子哥的心态调低了不少,第一次杀人,还是疑似青城派掌门的亲属,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公子哥终于怕了。
坐在监视器前的章敦儒对呼啸的表情很满意,六神无主,犹豫,明明和上一个镜头是一模一样的妆,精神头萎靡了很多,导演本来想让化妆师帮个忙,呼啸却说自己可以。
“演技进步很大啊,”章敦儒感叹道,他还记得呼啸上次还不知道一个镜头应该怎么拍才算合格的,这次已经能自己摸索到正确的路子了。
当林震南知道儿子杀了人,而且有可能是自己极力拉拢的青城派弟子,他也慌了,他走南闯北依仗的不是武功,而是名声和面子,他祖父林远图打出来的名声,挣下的面子,放在平时,这很有用,一旦对方生出些别样的心思,这些面上的东西就无所谓了。
他想要求援,派出去的镖头全都被截杀,尸体送了回来。
他重新检查尸体,确认他们死于青城派的摧心掌,能用出这份掌力的,青城派中没有几个。
也许林震南在林平之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如此目中无人,这些年跑江湖的经验,他很明白,自己的武功在武林中顶多算三流,和青城派掌门这种人物差距很大。
但总算有些江湖经验,林震南很快想出对策,将自己一家三口隐藏在镖局众人中,同时往不同方向逃走,鱼目混珠、浑水摸鱼,这招使得很有水平。
然而武功的差距过于巨大,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青城派的眼中,林震南一家没走出多远,就被青城派的于人豪拦住了。
好言好语没有用,动手动脚打不过,他们很容易就被打倒,捆成一团。
在这个过程中,呼啸完全就是个愣头青,一会儿惊惧失色,脸上满是可怜的表情,一会儿抄着剑大喊大叫,“来啊,出来杀了我啊!”
这种精神分裂的小可怜,一般被称为“铁憨憨”。
这段戏的拍摄花了一整天时间,主要是剧情相对简单,效率看起来就很高,到令狐冲与岳灵珊出手救出林平之,林平之为救父母孤身上路,那感觉就像他真的成了男主角一样。
一路从福州来到长沙,探听到青城派的打算和他父母的踪迹,又来到衡山找父母。
锦衣玉食的富二代,涨红着脸向路边的农妇乞食,放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林平之强忍着内心的屈辱和眼眶的泪水,低下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