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接电话?!”喧嚣的酒吧一角,乔术狠狠把手机一掼。轻薄的手机落到他身旁的沙发上,弹了两弹,彻底安静下来。
这是角落里的一个卡座,因为地理位置优越,恰好把酒吧里的歌舞喧嚣、灯红酒绿隔绝在了外头。
今夜闲得发慌,乔术便找了几个男孩子来陪他喝酒。男孩子们很会说话,一个个嫩得都能掐得出水来。可不知怎地,看着他们可劲儿地搔首弄姿、极力讨好自己的模样,乔术越喝越觉得没劲。到后来,他干脆把男孩子们都赶走了。
乔术仰首靠躺在沙发上,明明抬眼就是不远处陆离的灯火与喧闹的人群,他却突然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寂寞。就好像……四周围都是人,却没一个人与你说得上话,没一个人能走得近你的心里。
乔术忽而嗤笑一声,谁他妈要人走进我心里去了?
仰头闷下一大口酒,他起身坐直了。
独寞寞不如众寞寞,他决定给同为孤家寡人的好兄弟沈南行打电话。
可这小子居然不接!
乔术使劲扒了把头发,愈发觉得心烦意乱。
正在这时,手机忽然惊天动地地响起来。来电人是——小明星。
是的,乔术给人家的备注就是小明星。
小明星是他生活中的小确幸,他给自己找的乐子。可这一刻,望着“小明星”三个字不甘寂寞不依不饶地跳动着撒欢,他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去小明星那里固然可以得到□□的欢愉,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某一块空白始终无法填满。
这些年的风月场中过,乔术早明白了一个道理:性永远无法填补人的寂寞。
这个认知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地冲击着乔术的神经。鬼使神差地,他按掉了小明星的电话,又滑开手机,调出了通讯录。
角落里灯光昏暗,他就像个老花眼患者一样举着手机,却轻易就自通讯录里翻找到了那三个字:小司机。
仅三个字就让他乏味的心一下子活泛起来,甚至有些心痒难耐。天知道,乔术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马上按下那串数字。
再次向后靠躺在了沙发上,乔术仰首望着天花板,心里想的是:他的小司机,这会儿在干嘛呢?
他的小司机这会儿正在自己家楼下吃烤串。
陶肖租住在旧城区的某栋老式小楼里,几栋小楼拼在一起就算作是小区了。小区里的水泥路坑坑洼洼的,两侧的路边随意散放着自行车、三轮车、早饭推车以及纸板箱等杂物。头顶上方的路灯每隔一盏就要坏三四盏,住客们晚上基本就是摸黑在走路。
陶肖两手插在裤袋里,他哼着歌,一个人在昏暗的小区里踢踢踏踏地走。仔细听的话,他声音还挺愉悦。
这儿的环境称不上好,却也不至于像一些城中村那样杂乱。陶肖在比这恶劣百倍的环境里都待过,对于如今的住处,他已经很满意了。
出了小区便是一条无灯的小巷,穿过小巷,鼎沸的人声与烟火气扑面而来。
外面是一个夜市。
“还是老三样吗?”陶肖一走进烧烤摊,肥头大耳的老板就热情地朝他打招呼。说话的功夫,老板就往烧烤架的肉串上刷了三层油。
肉串立时“滋滋”冒起油烟,肉香扑鼻而来。
一天没吃东西,陶肖看得眼睛都直了,“老三样来两份。”他咽着口水道。给人开车还是挺赚钱的,他允许自己多吃一点。
他皮肤极白,睡久了人还有点懵懵的。出门的时候,他随意穿上了一件轻薄的长袖棉t恤,下身则套了一条浅色的宽松长裤。头发软塌塌地落在额前,让他看起来就像个纯稚无害的大学生,登时吸引来了烧烤摊上不少男人女人的视线。
陶肖却全不在意这些,老板把烤好的东西送到他桌上,他抓起来就一个劲儿地在那里“咔嚓咔嚓咔嚓”,目不斜视,旁若无人,完全没有帅哥包袱。为了营养均衡,他还特意让老板给他烤了5串韭菜。
吃完一抹嘴巴,他摸摸肚子,觉得还能再塞一点,于是又打包了一大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