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聊了点别的,直到有秘书进来提醒该去机场了,男人才起身交代,“我要去洛杉矶一周,药的事,顾白那边这周有新进展的话,你就按我说的做。”
岑翀起身把人送到门口,拍着胸脯,“放心吧哥,你专心去追嫂子,这些事我会帮你盯紧的。”
前脚把大哥送走,后脚就接到小弟回来的消息,看着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一身血污的少年,饶是再心疼他,岑翀也有些生气,一脚踹了上去,“小兔崽子,你他妈的还想不想活,让那头知道你活着回来了,咱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就都白了,你知不知道!”
少年一动不动的站着,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犹如地域杀红了眼的恶鬼,下一秒却两眼一闭晕了。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一手拔掉输液管,赤着上身就下床了。
还没走几步就被推门进来的岑翀重新押回床上,“去哪儿,这两天你给我老实待着,再乱跑,老子就把你锁起来。你看看你,才放你出去那么会儿你就给我搞到失血过多倒地不起回来。一晚上挑了城南一条街,长本事了啊小四,你要不想活,直接跟哥哥说,老子下次直接找个地儿把你埋了。”
等他叽里呱啦说完一大通,少年才看着他眨眨眼,张嘴说了句,“叁哥,我想上厕所。”
“……”
“滚,快去!”
等人回来了,岑翀把人摁住,把手里的药和水递到到他眼前,“小四,你是不是回来以后就没再吃过药,听叁哥的话把药吃了。”
少年一直木木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抿起唇角,“叁哥,我不想吃,一吃药,我就会忘记很多事,也会忘记她。”黑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委屈和倔强,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知道的,我不想忘记。”
岑翀愣愣地看着床上这个一身伤疤的少年,看着他从年少一路喋血成长,在杀戮里慢慢磨灭本性,手起刀落间灵魂也在日益麻木,再也看不到一丝生气。可此时,他是鲜活的,不再是一个杀人机器,有了属于二十几岁年轻人应有的活气。
他也不知道是该叹息还是该生气,抚了抚额角,“小四,你先把这药吃了,不然你很难控制嗜杀的欲望,你现在状态这么不稳定,就算去见她也很可能会伤害到她。听叁哥的话,先把这药吃了。二哥新研发的药这周就能有结果,副作用会小很多,到时候换了药就不会这样了。”
看着少年最终吃了药睡下,岑翀才从房间出来,一个人在客厅沙发上出神。他们兄弟四个至今都没有完全逃脱那帮人的魔爪,更遑论去追求自己所爱。从小被组织驯养,用药物控制,严格意义上说他们四个都是不健全的,或者说神变态的。大哥自我控制力极强,算是四个人里受药物侵害最小的;二哥为了自我保护已经出现双重人格,自己嗜欲,小四嗜杀。
他们十年前从乱局中抓住机会,好不容易逐渐有了自己的势力,组织对他们的控制也在慢慢减弱,眼见到了紧要关头,他们不能出一点差错,只能委屈小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