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依!”由比滨衣露出了一抹笑容,她跳起来:“来,给你看个东西。”
她说着就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刚才夹在腋下带进房间的册子,打开来看那是一个相册集。
“这些,都是以前的我哦。”由比滨衣笑着说道。她就像个小孩子,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展示给宇文成看。
第一张照片是站在孤儿院大门前的由比滨衣,身后是铁锈的大门。
第二张照片约莫是小学的样子,带着黄色的醒目帽,背着红色的书包。往后就到了中学,穿着长款有些老气校服独自一个人站在学校的门口,远处是日渐西沉的夕阳。在后面就到了高中,身穿水蓝色的校服站在空荡荡的操场上,背着手仰望天空。
后面的场景就愈加复杂了起来,有穿着浴袍站在祭典中的,也有穿着红裙漫步在东京街道的……
每一张都是一种由比滨衣,每翻一张,由比滨衣都会露出笑容兴奋的给宇文成介绍当时在做什么,是什么样的情况。比如孤儿院是在横滨,小学是在池袋,高中是在京都,大学是在东京。
小小的房间内回荡着由比滨衣兴奋的声音还有酒液倒入杯中的哗哗声,由比滨衣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终于,册子翻到了最后一页,那是一张身穿白衬衣的由比滨衣站在札幌机场巨大玻璃幕墙下的照片。
由比滨衣终于停下了动作,抬起头望向宇文成:“木暮君,你有发现什么?”
“每一张……都不在同一个城市。”
“哈依!”由比滨衣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笑容也更加柔和:“木暮君,你知道么。从记事起,我就一直在流浪。我没办法感受到你说的故土,还有牵绊的味道。但是就在最近……我找到了我的归宿。”
她的眼睛中仿佛闪烁着星光,映着天空的群星。
很多人的童年和少年,大多都只会有一座城市。成年后,这种记忆中的城市就会成为线,而离家的人就会变为一个风筝。风筝飞的再远,都始终会有一根线牵着风筝,提醒风筝她不是流浪、无家的。总有个地方是她的归宿。
可在由比滨衣的心中,没有归宿的存在。她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线的风筝,在日本的土地上茫然漂泊着。
在旅馆那晚之前,她的心都还在大海上沉浮,在天空上飘浮,心中只有为生命保险会社服务这么一个明确却又令人感到茫然的目标。
她始终是个女人,期望有个归宿,有个安稳可以依靠的人。
而宇文成就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划破一切黑暗出现了,让她第一次有了一个强烈想要停下来的欲望。在札幌这座北国之城驻扎下来的欲望。
所以当晚,她就让东京那边的管理人,将她的一切都打包装箱邮寄了过来。而那两个纸箱,就承载了她过往的二十年单薄人生。她要带着自己的一切,在这北国之城扎根,陪在这个男人的身边。
“木暮君,你看,我把一切都告诉给你了。你……能不能告诉我,真实的你啊。”由比滨衣说着,眼睛中升起了亮晶晶的希冀。
由比滨衣虽然研究过如何讨男人的欢心,如何让男人喜欢自己。却从未遇到过自己心动的时候,不论她有多么丰富的理论知识,在这一刻也全都忘得干干净净。
她是个有秘密的人,而眼前的男人也是个有秘密的人。所以她就索性选择了使用这种坦陈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一种低微,且需要他人怜悯的示爱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