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地上,觉得落在自己脖子上的头发带来了说不清的瘙痒,于是不适地扭了扭头,露出了更多脖颈间的柔嫩肌肤。
这个动作让本就晦涩的空气又黏稠了二分之一,撑着身子的人克制着自己的视线,扶着她的头慢慢坐起身来。
这一下,也不过是让面对面的姿势换了一种。
不如说,没了重量的威胁,坐在地上的两人之间反而少了大半的距离。
白恬扎的丸子头在这样一个折腾下早已松散,就连发绳都不知所踪。
她的短发散落下来,遮住了眉眼。
叶晚扶在她脑后的手一点点松开,从她耳后收回来,却又停留在她的侧脸前。
白恬睁着一双眼看着她,好似在出神,叶晚却知道不是。
她拂开白恬眉间的碎发,露出她有些狼狈的这张脸,不知怎么浅笑了一声。
“这么热,还化这么厚的妆。难看死了。”
叶晚分明是笑着在说,白恬却有些呼吸困难。
她伸出手来想要推开这个距离,左手却被顺势握住。眼前的人从茶几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医药箱,然后借着跪坐在地上的姿态,拆开了她手上的纱布。
“该换了。”
叶晚垂下眼,淡淡说着,然后打开医药箱拿出了棉签和一小瓶碘酒。
白恬不再挣扎,至少今天她都没有了这种精力。
被擦伤的伤口并不是很深,但面积却很大,看着一片血肉模糊。
握着这只手的人用棉签蘸着碘酒,在伤口周围轻轻地擦拭了几遍。
白恬是怕痛的人,只是这几年她越来越会伪装,就算是胃痛到去医院挂几天的吊瓶,她也面不改色。所以连叶黎也不知道,她平静的表情下是花了多大的力气去忍耐。
但现在的这一刻,就这样一个小小的伤口,白恬却觉得比躺在床上痛得死去活来时还要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