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她给自己套上了多少枷锁,但他无法改变她。
因为白恬早已不是在为了自己而活。
她忘记了年少时的梦想,忘记了意气风发与自由洒脱,甚至忘记了要怎么爱这个世界,怎么爱自己。
“道德和约束算什么东西,能比你的人生过得快乐重要吗?”
说这句话的人,本该在白恬的记忆里生着一张面目可憎的脸。
而这一字一句,也令人很难理解。
可白恬知道,这是她的真心话。哪怕这句话放在台面上,会被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世人群起而攻之。她也无所顾忌地对白恬道出这样一句发自内心的话。
但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她对自己说过的真心话屈指可数,却字字句句让她大动肝火,不想多听一次。
白恬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爱上叶晚。
她们不该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们从未真正坦诚相待,她们观念迥异,谁也不肯让谁。
就像两只刺猬,抱在一起只会让彼此伤痕累累。
时间过得越久,白恬越搞不明白。渐渐的也就不再试图去让自己明白。
她随波逐流地度过了这九年,不再回忆过往,不再拘泥于那些伤口和鲜血,她越来越懂得伪装,用温和无害保护着自己,成了一个不会被任何人讨厌的,精明的人。
她活成了曾经的叶晚。
本来她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她见到了今天的叶晚。
她的初恋,她曾经深爱的人,在芸芸众生中向她走来。
白恬清楚地看见,那双黑色的眼眸里满是头顶的阳光,连下颚微微扬起时的弧度,和嘴角的浅淡笑意,都那么绰约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