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关雎宫到这儿不算近,这会还得在这里等上一阵,真是累死人了。”不知是谁嘟哝了一句。
她的话立即得到几个人的小声应和:“是啊,真的有些累了,这若是在家里,我的婢女已经帮我捶腿揉肩端茶递水了。”
“那你怎么还不回家去?”有人嘲笑了一下,顿时再没人敢吭声。
索云岚比北宫千宁早进入小入口,约莫等了两刻钟后,终于轮到北宫千宁通过小入口。
知道选妃大考的严格,从寿康宫一路走来,北宫千宁都是十分谨慎,此时走进这个小入口,她就更是高度集中注意力了,就像驾驶汽车一样,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穿过由木板围成的大约五六米的通道后,便是一座小花园,花园里有两个小男孩正吵得不可开交。
北宫千宁听了几句后,知道他们吵架的大意,是互相看不顺眼,一个说对方笨,背书背很久都背不下来;另一个则说对方也笨,射箭连靶子都射不中。
北宫千宁本来不想理睬他们,但是想到这是考试路上,没准两小孩就是考试的内容,于是她走上前,坏笑道:”要我说啊,你俩呢,是一样的聪明,也是一样的笨。”
“嗯?”两个男孩大约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觉得十分新鲜,很想听听这位秀女的说法,可是一想到总管公公的叮嘱,两人立即把头扭到一边:“关你何事?”
两男孩的眼神,北宫千宁岂是看不出来?她才不管他们的小心思呢,她自顾自的说道:“你们说的没错,确实不关我事,不过既然我遇见你们,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们一下。”
两男孩立即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北宫千宁:“请教?你是说向我俩请教?”
“没错,向你俩请教。”北宫千宁肯定地点了头。
两男孩顿时神气起来:“那你快我,我们的时间很宝贵的。”
“好的。”北宫千宁在两个男孩身前蹲下来,伸出她的右手五个手指,正儿八经地问道:“你们看,我的五根手指,一样长还是不一样长?”
两个男孩立即露出鄙夷的神色:“你真笨,五个手指当然是不一样长了,如此简单的事情,你自己看不见吗?”
北宫千宁不在意两个男孩的语气,她笑意更浓了:“那你俩觉得,哪个手指最重要,哪个手指不重要?”
两个男孩的眼神霎时变得灰暗,一会揉着脑袋,一会抓耳挠腮,半晌后支吾着说:“都……都……都重要。”
“那你们说,背书和射箭哪个重要?”北宫千宁立即趁热打铁追问。
两个男孩也是绝顶聪明,立即明白了北宫千宁的用心:“我们知道了,背书和射箭都重要。”
北宫千宁舒心地笑了:“你们真聪明,一点就通,背书、写字、射箭、骑马等等,都一样重要,有的人背书背得快一些,有的人射箭学得快一些,但只要他们通过努力,迟早都能学得好,所以咱们不能简单地说笨谁聪明,只能说谁学什么学得快、学什么学得慢。”
“对对对,您说得对,我练字时,就是比百里和清写得好,可是骑马就不如他学得快;而他更我正好相反,原来我俩都不笨,只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罢了。”其中虎头虎脑的男孩忽有所悟,兴致勃勃地说起自己的学业。
另一个男孩也有心得,他清秀俊逸的脸上一脸自豪:“等回府后,我便可以告诉大哥,等我长到十五岁时,一定能像他一样学好马上箭术。”
“你们都是好样的,其实只要肯学,每个人都能学会很多东西,只是因为力有限,每个人或许只能把其中的一两项学到最好。”北宫千宁最后总结了一下。
两男孩得到表扬,困扰多年的问题也得到解决,顿时忘记了要刁难秀女的任务,两人主动拉住北宫千宁的手,引导北宫千宁往前走,甚至是要把北宫千宁亲自送到重华宫。
一大两小边走边聊,北宫千宁终于知道,虎头虎脑的八岁男孩名叫百里和浚,是齐王府世子;清秀俊逸的九岁男孩名叫百里和清,是睿王府世子。
当北宫千宁三人手拉手出现在重华宫门前时,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一个个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奇特的三人组合。
秀女们想起自己被刁难之事,对北宫千宁和谐的三人组合充满了嫉妒和怨恨。
而北宫千宁则注意到,其他有的秀女身边也跟着半大孩子,但是那些秀女似跟孩子们似乎不是那么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