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喝停的黑蛇嘶嘶吐着信子,一双蛇目紧紧盯着徐安。
「走开!不听话了?」苗临拾起身边的蛊笛往蛇身上扔了过去,不敢违背主人的黑蛇这才收了攻势,退出徐安的攻击范围,蜿蜒着身子游到白阴身边。
白阴受了伤,已经折断的筷子嵌在身体里的疼痛让他有些暴躁,但苗临早前的笛音却制止他再继续攻击徐安。
苗临就这么半倚在阶梯上看着居高临下欺在他身上的徐安,唇角勾着间适笑容,眼尾那一点红痣益发艷丽,「行……我输了,这条命你既然想要……那就送你吧。」
「不,」徐安没有收手,但两条灵蛇没再继续攻过来还是让他不自主松了口气,他定了定神,才看向那双妖异的紫眸:「我要灵髓的解法。」
「灵髓?」苗临挑了挑眉,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你说的是灵华蛊吧?」
「无所谓叫什么,」徐安冷言,长剑直接架在苗临脖子上,「解了它,或我杀了你。」
苗临媚眼如勾,正想倾身,徐安已经一掌又拍在他身上,他一时受不住气血震盪,呕了两口鲜红,却仍旧笑得恣意猖狂,「我下的蛊,从来就没有解过。」
徐安垂眼沉默,似乎在忖度着苗临话里的真意,最后他狠狠咬牙,眸中坚定低声问道:「过到我身上总行吧?」
「喔?」这个说法显然超出苗临的预期,他脸上似笑非笑,却迟迟不给答覆。
徐安不得不耐下性子,却依然一身孤高冷傲地说明理由:「你需要有人以身饲蛊,供给你的内力所需,而我认为我很适合。」
「你的确很适合……」苗临笑着握住徐安的腕子,从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人就是他一直想找的那个,既强悍又美丽,像一柄内敛锋芒的剑,又似一块崑崙池底挖出来的冰,他伸手去摸徐安的脸,盈盈笑意中带着一点热切,「可惜……我控制不住你。」
这人比他预估的还强上几分,若没有抱持着杀死他的目的,结果就会像现在这样,苗临根本就不是徐安的对手。
他需要他,可不是为了要他的尸体,徐安必须得活着,对他而言才有所谓的价值。
「你想控制我?」徐安唇弧微弯,并没有闪开苗临的碰触,一双冷淡的眸子里隐含着冷歛的怒意。
「当然,」苗临大方坦承,他无视那还架在脖子上的剑,倾身上前贴在徐安耳边,犹如恋人絮语:「所有属于我的人,我都想牢牢握在手里。」
「呵,」徐安冷笑一声,气运掌心直接灌入苗临体内,「可此时此刻,貌似你才是我的手下败将阶下之囚。」
「说的也是,」苗临摊手,笑得有恃无恐,「所以吧,要嘛你杀了我,要嘛你就走,我的蛊……无法可解,也无人可过。」
「你!」徐安有一瞬间爆发出无边的杀意,甚至惹得一旁的黑白双蛇本能地警戒,但他随即又将杀气收敛得乾乾净净一丝不留,轻声问:「将灵华蛊引到我身上,代价是什么?」
「留在我身边,为我所用。」
「……可以,但我有条件,」徐安垂眼望着那打一照眼就没消失过的笑容,「我要鸳鸯蛊的解法。」
苗临挑了挑眉,指尖轻滑过徐安的脸,掩不住好奇的问:「这就是苗燕把冰蜻给你的理由?」
「不,」徐安皱眉避开这太过亲暱的碰触,「是我觉得,我足够值。」
「你的确值……」苗临笑开来,眼波流转间,他掐着徐安的手腕在上头色气地舔了一口,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子归是你的字吧?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告诉你鸳鸯蛊怎么解。」
徐安忍住把手腕抽回来一掌拍死苗临的衝动,皱眉轻回:「徐安,一世长安的安……」
「徐安……」苗临细细地百般咀嚼品味这个名字,又拉着徐安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不容拒绝地揽住他的腰让两具躯体贴在一起,贴在他颈边低喃喟叹:「我喜欢这个名字,跟你身上的温度一样暖。」
苗临的体温很低,徐安觉得像是有人在他怀里塞了一大块冰,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是想撕毁协议直接拍死苗临,但他最后还是松手让剑落地,轻声允诺:「我留下,告诉我鸳鸯蛊的解法,以及……我要怎么把灵华引到我身上。」
「不急……」苗临觉得自己抱够了才放开他,有些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近双蛇,手指直接插进白阴的伤口内搅动着寻找到那截陷在里头的断筷抽出,又舔了舔手上的蛇血。
他轻巧回眸,唇边沾着血,对徐安笑得一脸温柔,「你把我伤成这样……总得等我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