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平息,两面大部人马,也已经摆好了架势。仓库,通明的灯光下,杨风没有任何表情,甚至一根发丝都没动,偶尔轻轻的扯动一下眉头,却任谁也看不出他的内心有什么波动。
r国的忍者也只是这样对恃着,没有任何动静,因为谁都知道这一次的交战不同于往日,不但是这里面的上千号人,外面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这个仓库围得水泄不通了,是以,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他们知道,今天自己难逃一死,但是他们想多杀几个人,让自己死的价值更大一点!真正的汉子,在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绝对不会悲观,他会近自然的能力,让自己死的尽量更有价值一些。r国的忍者,确乎也算是真正的汉子,只是和欲血军团立场不同。
眼下,在这个不大的仓库里,狭小的空间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呛得人呼吸困难,几近窒息。每个人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却都透着一般决然的气息,这种气息便是这个火药的引线,在这个空荡静寂的仓库里穿行,谁也不知道哪一刻就点着了,轰然爆炸。而爆炸发生之后,大家无一例外,全都要面临疯狂的杀戮,杀人,或者被人杀。
或许大家想动,但确乎是没有一个人在动,就连原先开枪的风堂弟兄,也龟缩到了杨风的附近,玩命的时候,谁都不会拖大。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静谥。。
也就在这个时候,杨风突然动了,他抬起了脚。只一刹那,r国忍者所有的视线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这些视线交杂着紧张,惊慌,恐惧,还确乎着那么一点点的解脱。因为这种静寂是很可怕的,像一个快被斩首的人听着霍霍的磨刀声,却不知道那刀什么时候会斩过来,与其这样,倒不如你死我活的拼个痛快!然而杨风什么也没做,他只是换了一下脚,他也紧张,对于他来讲,这种刀口上的日子不是没有经历过,而且几乎每天就是在刀口上讨生活,他深知这一战的撕杀经过,对于他来讲是很重要的,所以他也紧张,只是他隐藏得极深罢了。做为欲血军团的带头大哥,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得维持自己神话般的大哥形象,他不能让兄弟们有任何的思想负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兄弟们信心,给予他们力量。所以,杨风强制住自己的紧张,表现出一幅不为所动的姿态来。但是他这根弦崩得太紧了,是以,他动了。
仓库又回复到死一般的寂静中,只是,那些站在前头的r国忍者,全都微微后退了一步。
“八格,杀!”也许是受不了这种寂静的折磨,终于,r国的忍者中有人喊出了这个妖艳而又刺激人心的‘杀’字,这一声音无异于晴天霹雳,但,所有的人却好像是听到了大赦的宣判一般,脸上都有一种解脱的轻松,然而也就是一刹那间,所有人的眼红了,腾腾的杀气弥漫开来,充斥到每一个角落,刀身在通明灯光之下,泛着白森森的清光,晃眼!
瞬间,刀影间或着血水飞舞,发狂的叫喊声和着沉重的闷哼声音,刺激着每个人的耳朵,前头所有的人都在拼命,所有的人都被鲜血染红了眼。杀人的人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在杀人,而只是觉得自己在进行一场非常卖力的苦力活;被杀的人似乎没有人感觉得到自己的疼痛,只感觉到自己身体某处一丝冰凉,只是,在那一丝的冰凉之后,随即而来的,却是上气不接下气的窒息。撕杀确乎有点惨烈,除非倒下去再也起不来,否则还是要砍上别人几刀,或者被别人再砍几刀,大家都清楚,这种时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玩的也就是一条命!
杨风仍然站在那里没动,间或有几个人冲上前来要杀他的时候,早早的就让他的兄弟拦下来了,所以,杨风此时只是看着,看着每一个人脸上决裂的表情,发狠的拼杀,杨风的心里竟然有淡淡的忧伤,这样为的是什么?追求生活?追求什么样儿的生活呢?其实,无论什么样的生活,都不应该用生命去做代价,因为只有活着的人才能享受生活!自己撕杀,确乎是为了活下去,而别人撕杀,只是为了日子过的好一点,为了让自己的日子好一点,就用生命去赌,这似乎有点荒唐,但很多时候,包括杨风自己,也未必会认识到这一点。
有句话说的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不应该做的事情,大家也会很自然地去做。
杨风没有忘记他来这里是做什么的,r国政府要找自己的麻烦,自己是在为生命,为尊严而战,他来这人,确乎是杀人的!在微微沉默了下后,杨风的全身上下,终于弥漫起杀气。
九阴屠狼刀在手,更增添了杨风身上的无限杀气!或许是被眼前的鲜血激发了心中的杀念!杨风的双眼,已经开始散发出深蓝色的幽光,他手中的屠狼刀,也缓慢平展开来。
席天盖地的忧伤,摄心刺骨的阴冷,逐渐地在杨风的四周弥漫,杀气,确乎已经无形。
r国的忍者,确乎是接受的上一次的教训,他们在感觉到了无限的忧伤之后,全都大惊,而后顿住了身,在微微的沉默之后,便开始后退,一步一步,退的竟然无比的艰难。
好在风堂的弟兄,也受了九阴屠狼斩施展之时散发的忧伤的影响,他们,也全停止了动作。
一开始还混杂骚乱无比的大东货运仓库,慢慢地,竟然又变的鸦雀无声。
屠狼一斩霜满天,点点落红随风舞,落红是血!这是用来形容九阴屠狼斩的一句话。
可是今天,九阴屠狼斩,似乎已经超越了原本的境界。s市的春末时节,温度虽然不高,但也绝对不会低,可是,点点的雪花已经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落,在明亮的夜灯下翩翩起舞,一上一下,匀称地飘飘而下,落到地面之时,随即被温热的大地融吸。
虽然杨风依旧没有动,但眼下,外人看来,确乎是杨风一个人在独自起舞,当然,这只是表面。实际上,起舞的是在场所有的众人,虽然他们没有动,但他们的思绪,却犹如雪花一般,飘忽不定,而杨风,却犹如一个超凡脱俗的人,在一旁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