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淑仪提着两个手提箱艰难地下了长梯,一个人费力地提着箱子往码头外走,她学业未成心情并不能算作好,唯一可做安慰的便是可以早点见到她的母亲。
那厢郑家文和林舒柔二人提着手提箱跟在人流最后面往下走,走到长梯一半时,林舒柔瞧见下面来接自己的司机,停了下来和郑家文作别。
“我家司机在下面,咱们就在这分别吧,你千万中秋过了就来上海,我等你。”林舒柔有些不舍,在德国两年,她们过的很幸福。
“嗯,你放心,快回家去吧。”郑家文笑了笑。
林舒柔不舍地看了郑家文一眼,下了长梯走向迎过来的司机。郑家文看着林舒柔上了车后,方才转身往外走。
“二小姐。”迎面走来一身穿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
“徐叔?我不是写信回家说不用来接么,我坐火车回去就成。”郑家文诧异徐叔的到来。
“老太太和太太不放心,总挂念着,便遣我来接二小姐。”徐叔笑了笑,去接郑家文手里的手提箱,边说边带着郑家文往外走。
“那便劳烦徐叔了。”
“嗨,看您说的,这都是应该的。”徐叔走到老爷车前开了车门,郑家文弯腰坐进车里。
外面的道路旁,侯淑仪放下手提箱打量有没有空着的黄包车,她里面穿着淡绿色的连衣裙,外套卡其色薄风衣,脚踩白色高跟鞋,神情淡淡的。
正当她向一辆空黄包车的车夫招手时,身旁驶过一辆老爷车,扬起的尘土呛的她抬手掩着口鼻咳嗽起来,那明眸快速扫了眼老爷车的车牌。
“小姐,要坐车吗?”黄包车车夫走到侯淑仪跟前笑着询问。
“嗯,要劳驾您载我去火车站,谢谢。”侯淑仪说罢弯腰去提手提箱。
“我来,我来。”车夫放下车,去帮侯淑仪搬手提箱。
“多谢!”侯淑仪含蓄道谢,轻拢裙摆上了黄包车。
“您客气,您坐稳了。”车夫拉起车,载着侯淑仪朝火车站跑了起来。
那厢郑家文坐着自家的车,路上走了四个多小时,到家门口时已经晌午了。
郑家尽管在各地有几处房产,在上海也有洋楼,可郑家文的父亲郑钧仁仍然陪同老太太住在苏州老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