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杨徽芬眸子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弯腰看着郑念道:“念念,小姨要去大城市唱戏了,到时候赚了钱可以养活你,你不要再对那郑家文抱有任何期待了。”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你上次还哭着说她不要你呢。”杨徽芬知道她没有理由去怪郑家文,可她就是愤怒,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伤心的小郑念在她怀里哭着说郑家文不要她,她就有一腔无名怒火。
“但我阿娘让我跟着她呀。”小郑念手指捏着衣摆,有些无措。
杨徽芬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
“许先生。”杨徽芬将粥和水果放下,见小床上躺了个人,走近一看愣在原地,虽然时隔六年,但她还是认出床上的人是郑家文。
六年前她还小,十三岁,刚进戏班学戏两年,吃住都受师姐王萍娟照顾,因而见过郑家文好几回。一开始王萍娟和郑家文好的就像一个人,那郑家的二小姐每天放学都要来一趟,可突然有一天郑家文再也没有来过,师姐也时常红着眼圈,再后来师姐嫁人有了念念,她就把郑家文这号人给忘了,直到那一天,那个最令人心痛的晚上,师姐临死前将日记交给她,她才又想起了郑家文这个人。
“徽芬来了啊,说了好几回你唱戏不容易,来的时候就不要买东西了。”许先生回头道。
“许先生,您照顾念念这么久,我都不知道要怎样感谢您。”杨徽芬红着脸颊,今年她十九岁可却没多少积蓄,连像样的行头都没有。头肩花旦防她跟防贼一样,生怕她把唱词学了去,二肩花旦其实就是个顶替人的角色,除非头肩花旦遇到什么事实在上不了台才能轮到她。
“遇着就是缘分,谈什么谢不谢呢,只是可惜你师姐了,人啊,还是要争命才行,不能轻易屈服。”许先生说罢重重一叹。
杨徽芬沉默了,为了那去世的师姐。
“咳咳。”小床上的郑家文咳嗽两声,眸子缓缓睁开。
“家文。”许曼华上前轻轻唤道。
“先生。”郑家文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水.......”
小郑念闻言连忙走到门口的柜子前,踩着凳子倒好水,来到床边,用小勺子舀着水递到郑家文嘴边。
郑家文张开嘴喝了下去,看清楚床前的人后,愣住了。
“还,还要吗?”小郑念见那阿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以为阿耶不喜欢她,说出的话都结巴起来。
郑家文喘息两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