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皇上来了。” 沉香在门外,向安康通传。
“知道了,你先下去。” 安康说。
沉香下去後,文德的脚步声,穿进了院,最後在安康的房门口,停了下来。
夏夜凉风,大凉城内,灯火通明,此刻应正是家家户户,齐聚桌堂,用着晚膳的时候。可安康的房内,沉静如深夜,看不出任何,是要用膳的迹象。
安康见文德站在门外,起身走了过去,“不进来?” 她问。
两个人,站在房门口。
一内,一外。
安康轻靠在木门边,端视着眼前人。
安康一回府,便已沐浴净身,她的身上,自然散发着,属於女子的独特清香。
而文德,她还是方才那件朝服,安康这样的距离,都能闻得出,皇后的香气,还残留其上。
“不用膳吗?” 文德看了看房内,问道。
事情,琉璃都已经向文德禀报,安康看见什麽,文德已然知情。
“为何不换件衣服?” 看着文德两边颈侧的红痕,安康说。
她的眼神,不愠不火,令人无法解读。
文德听见安康所言,也知道她在看着何处,把冠冕拆了,头发一放,盖住了耳际。
“霜月她,” 文德先提到了,这个始作俑者,“已经回到尹府了,皇后让她回去,闭门深省三个月。”
“这些,都不关本宫的事。” 安康对皇后如何处置霜月,一点也不在意。“本宫只想问你,” 安康的双眼,还是那样波澜不惊,连眨,都不眨一下,
“你这样对她,是因为她是皇后,还是因为她是尹续卿?”
续卿问不了的,安康帮她问了。
这个问题,安康不止一次想过。若是当日,自己没有选了尹续卿为太子妃,文德还会这样,对皇后好吗?......
不过,安康也知,尹国公是当朝丞相,女儿又是适婚年龄,以当时的情势看,无论横竖,太子妃都只能是尹续卿。
“还是因为,像灵宛说的,是本宫满足不了你?”
安康府的院内,有着许多的白杨,在阵阵徐风的吹拂下,树叶摩挲,沙沙作响。
很难想像,权倾大魏,为众臣和百姓所仰望,高度仅次於宫里的安康府,夜晚竟是这样的沉静。
安康不像续卿,她的问题,她的目光,文德避不了,也无处可避。
“你想多了,” 文德听见安康後面那句,觉得她说的未有些过了,忍不住地皱眉说。
虽然是从小习武,又在外带过几年兵,但文德无论是脸蛋,还是肌肤,都还是存着十足,属於女子的白皙透亮。
她眉间轻皱,一双眼睛,因内心浓烈的情感胶着,而愈发显得深邃。
唉......安康在心里,轻声叹息。到底是自己心爱的人,安康看文德这副纠结的样子,还是心软了。
不得不承认,在这世上,除了文德,自己怕是无法再对其他人,这样深情了。
“先进来吧” 安康对她说,说完,转身走进了房内。
文德闻言,跟在後头,也进了房。一走进,安康立刻替她换了件外衣。
“你要出兵,这件事,打算什麽时候跟朝臣们说?” 安康问道,她把话题一转,决定先说正事。
“明日早朝後,朕会召丞相和太师,上正殿晋见,到时自会同他们二人,宣告此事。”
“恩” 安康点头,“那你,何时启程?”
“明日傍晚,” 文德说,“朕会交代礼部,让朝宣先过继到朕这一脉。”
听见朝宣的名字,安康抬了眼,“太子的事,本宫不同意。” 她认真道。
“为何?” 文德问。
“你要先过继,本宫没意见,” 安康将文德换下的朝服,放在了一旁,“可是立太子,太早。”放好後,她再次重申道。
文德不禁睁眼,
这段话,和续卿说的,是一样的。
“文德,你坦白告诉本宫,这一仗,你心里是怎麽想的?”
文德的思路,安康清楚,她不会无来由的,要立这个太子。十有**,是因为这场仗,在策略上,有着一定的风险
“杀了塔塔尔,直取塔兰。” 说到战事,文德的话中,没有模糊,没有一点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