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 天瑰在心中暗道一声,不假思索,就要去救。
“公主,您别去,” 侍女脸上,是惊慌的神色,“大汗动了大怒,你现在去会要受到牵连。” 她一手拉住天瑰,是在拦人。
天瑰看着拉住自己的侍女,“我知道,” 她把侍女的手,轻轻拉开,
“可是该还的情,还是要还。” 说完,还是踏出了门。
青兔受尽酷刑,他食米不进十数日,身子哪里挺得住,等天瑰进到塔塔尔的房内,只看见青兔瘫倒在地,全身都是鞭打的血痕。
塔塔尔坐在床上,背靠着,只动了眼珠,瞄了天瑰一眼。
“汗兄,别打了。”
私藏人犯,是死罪。天瑰知道,塔塔尔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她走到塔塔尔的床前,跪了下去。
塔塔尔不作声,他的眼神只在天瑰身上停留了极短的时间,接着便朝青兔身旁的亲信,阴冷看去。
亲信会过意,举起手上的重锤,用力挥下。
“啪—” 的一声,从天瑰的身後传来。
青兔的右脚断了。
青兔紧咬着塞在口中的白布,从方才到现在,无论是剧疼,还是严刑,他全都挺了过来,哼都不哼一声。
再一声,左脚也断了。
天瑰跪在地上,闭上眼,不忍再听。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青兔只要活着,便有人质的价值,塔塔尔自是不会轻易杀他。可经过武儿别行刺,还有胡胡儿之死,他会极尽所能,在青兔身上发泄自己对独孤文德的恨意。
青兔双腿皆断,被人拖着,靠在墙边,他的双腿失去知觉,全身因为承受过大的痛楚而麻痹。
“汗兄,天瑰求您,放过他吧......” 虽知无用,天瑰还是看着塔塔尔,恳求道。
塔塔尔无情地看着天瑰,他对天瑰在大魏与青兔有过接触一无所知,但多少能猜得出,天瑰应该是与青兔有着交情。
不然也不会为了这个魏人,冒这样大的风险。
而且,这个魏人必定不是一般男子,身子强健,饿了这麽多天都饿不死不说,还加上方才的酷刑,都能撑过,这要换作是常人,早就一命呜呼。
“你与他,是什麽关系?” 塔塔尔的声音沙哑,问话的语气,比过去更显得阴森陡然。
“没有关系,仅是在大魏时,这个人守了我几日。” 塔塔尔身上的寒气,没有动摇天瑰分毫,她没有多说,却也没有隐瞒。
“断了双腿,汗兄就不怕坏了他的价值吗?” 她对於说服塔塔尔,还是抱着最後一点希望,“若是在我北耳弥为俘虏,皆会断手断脚,只怕日後无人要再来投诚了。”
天瑰的话,像是一束光,照过塔塔尔的眼前,停在了青兔的身上。
塔塔尔看了天瑰,又看了看青兔,“你看上他了?” 他问。
天瑰不语。她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要本汗放过他,可以” 塔塔尔的话中,似是愿意为了天瑰,开出一条缝隙,“可是他要是我北耳弥的人才行”
他说完,指向青兔,
“你,只要答应和天瑰在一起,为我北耳弥效力,本汗就放过你。”
塔塔尔沙哑的气音,把话只说一半,他说了前段,却没说青兔若是拒绝的话,会是如何。天瑰听见,终於转头看向坐在墙边的青兔,是希望他能先答应。
先答应了再说。
青兔蔑视着,他的冷,一点也不逊於塔塔尔。
话,青兔没聋,他听的清清楚楚,只是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就撇过头去。
塔塔尔自傲,哪里受的了这样的羞辱,青兔这样,无异於是火上浇油。天瑰木然,她知道再也无法挽回了......
塔塔尔的眼中,是无法言说的愤怒,“本汗的妹妹你不要,” 他沙哑的气音,满是怒意,令人不寒而栗,
“可本汗还就要了你的种了” 他抓过身旁的侍女,推倒在青兔跟前,“你们,每天换一个女人,给本汗盯着他,不出一个月,本汗要他是我北耳弥人的父亲。”
塔塔尔的话,是什麽意思,不需要再多加解释。
“汗兄......” 天瑰无语,没有想到,塔塔尔竟然会使到这样无耻的做法......
青兔嘴里绑着白布,怒目而视。
塔塔尔的威视和逼迫,是绝对的权力,没有人可以阻止,只能遵从。侍女爬上青兔,在一片静默,众目睽睽之中,上下摆动。
天瑰低下头,用双手摀住了脸,她没有哭出声音,泪水从指缝间流下。
青兔,对不起......和泪水一起流下的,是她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