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礼在府内,被文德一召,以为出了什麽大事,立马赶来。进房,见朝宣这副痛苦的模样,他连嘴都不掩,简直笑歪了身。
“我还以为伤着哪了,” 文礼的眼中,满是忍不住笑意,“你是怎麽摔的,摔成这样” 他边说,边趁朝宣不备,打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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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朝宣握着双拳,大声哀号。
“别闹他了” 文德看了文礼一眼,“你看看碍不碍事” 她认真道。
文礼闻言,大笑一声,“要知道碍不碍事,等等带他上一回盈春阁不就清楚了”
说归说,他还是乖乖地低头,就要检查朝宣的身子。
“你这句话,朕会一字不漏,告诉灵宛。” 文德不理他,摆过头,直接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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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多久,文礼很快就从里推了门,让她进去。
“无碍,只是有些破皮,擦几天伤创药便能好全。” 他很有把握地,对文德说道。。
只是,朝宣还是一脸痛苦,跪在床前,维持跟刚才一样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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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宣,你伤好之前,不用每日来向朕和皇后问安。” 看他这样,文德乾脆坐在地上,同他说道,
“朕会告诉皇后,说你伤了,让你好好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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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朝宣突然就转过头,“不要告诉母后。” 他看着文德,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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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显得稚气的脸庞,眼中却是莫名的坚持。
“还知道丢人,” 看自己儿子这样,文礼又想发笑,“父王敢跟你说,皇后不会放在心上的。”
“是阿朝宣,皇后不会笑话你。” 文礼说的,文德也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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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宣还是摇头,“总之不能和任何人说,母后也不行。” 他红着脸,喊完话後,把头埋进了被中。
既然他这般强硬,文德和文礼互看了一眼,也只能答应。
“文礼,既然来了,留下一起用晚膳。” 在朝宣的房内,文德差了人,去把饭菜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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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礼点头,“行,反正灵宛这胎,没什麽大碍。”
文德和文礼,坐在朝宣身边的地上,三个人与床围成了一圈。
“太医说还有多久”
“约莫再两个多月”
朝宣在旁听着两人说话,不发一语,但他心里着实有些话,还是没忍住。
“姑皇父” 他开口叫了文德。
文德撇过眼,看到了他。
“何事” 见朝宣想说什麽,却欲言又止,她问道。
朝宣吞了吞口水,“您和母后之间,出了什麽吗”
原来,他心里放着的,是今日尹思衍说过的话。
文礼对这样的事情,一向最有兴致,他抬了眉,看向文德。从文德蒙傻的神情,文礼便知,朝宣不是胡言乱语。
“朝宣,不可议论皇上和皇后。”
不过,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文礼还是摆出一脸的正经,低声说道。
倒是文德,回过神後,冷眼望着文礼,“没什麽,都是自家人,朝宣也是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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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朝宣在,文礼这副的装模作样,文德光看,就能踹他几脚。
“朝宣,你为何这样问” 看完文礼後,文德转头,问了朝宣。
朝宣没敢说是因为尹思衍,但他自己回想後,也觉得今日的皇后和姑皇父,较寻常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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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皇父,您不在的时候,母后很挂念您。”
朝宣的年岁,正是一个孩子转变最大的时候,有时他的一语,是会令人十分吃惊。
现下就是,文德着实征了好大一下。
“她消瘦了很多,而且用膳用的很少,” 朝宣撑在床边,咬牙说出这些话,“母后若是有什麽不是,您罚儿臣就好,不要生她的气。”
朝宣因为剧疼,话说得很慢,可即使如此,文德还是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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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实在没想到,朝宣会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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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姊,这倒是真的。” 文礼当日,是亲眼看着皇后晕过,对皇后是如何牵挂着文德,感受至深。
“朕没有生皇后的气。” 文德好不容易缓过,吸了口气,“不过,见你这样向着她,朕很高兴。” 文德笑着,对朝宣说道。
“母后是这样好的人,儿臣自然向着她。” 朝宣一时没了顾忌,把心里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文德哑然,不知该说什麽。文礼在一旁,见她的样子,又不能笑出声,都快闷坏了。
“朝宣,你有没有喜欢哪家的女子,跟父王说,父王帮你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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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朝宣的父亲,从他话中的语气,文礼意会到,是到了该关心的时候。
“没有” 朝宣坦白道。
“还是你喜欢男子,尹侍郎” 文德在旁,也认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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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没有喜欢尹哥哥。” 朝宣一刻也没多想,直接摇头。
“那你说一说,究竟喜欢什麽样的” 没有女子,也不是男子,文礼对朝宣的喜好,不禁好奇。
被两个人这般的注视,朝宣有了压力,“像母后这样的吧,” 他轻皱着眉,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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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体贴,说话总是轻声细语,也不会霸道跋扈。”
“其他的女子,儿臣总觉得,似乎都有些执拗。” 说完,他还是皱眉,另外多加了一句。
“执拗”
文礼讶异朝宣的用词,霸道跋扈还可以理解,绝对是因为灵宛。可执拗......他这样小的年岁,怎麽会觉得女子执拗。
听了朝宣的话,文德笑了,“这话说得不错,的确,朕也很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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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捏了捏朝宣的脸颊,“不过朝宣,你觉得你母后就不执拗吗” 文德的语气,是有些不以为然。
“说不定你的母后,才是你见过的女子里,最执拗的一个。”
文德是被朝宣的话,逗的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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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文德今日,发自内心,最开朗的笑声,连文礼都很少见她笑得这样开怀。
这个笑声,传遍了房内,也传到了在房门外站着的,续卿的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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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刻意听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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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卿刚从赵府回来,便听见宫女的回禀,说皇上和敬王都在这儿,怕是出事,才先过来。
恰巧,在门外听见了朝宣这段,关於女子执拗的说法。
“皇后,您不进去吗” 房门内的谈话,只有续卿一个人听见,霜月站在後方,见她站了许久,却迟未入内,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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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卿没回答,只是对霜月摇了头,然後转身,往院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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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拗吗......续卿想着,她也笑了。
原来文德,是这样看她的。也原来在自己的身後,文德是这样笑着,说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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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笑容,是霜月未曾见过的,如桃花一般,妩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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