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知道了,” 想过一轮,虽然还是弄不清事发,可安康还是尽量理出了头绪,
“有关太子,先别张扬,” 她暗声,叮嘱赵承,“你先帮本宫,将方才柳远所说,写在军报送回大凉。”
记着皇后的托付,安康交代赵承,一五一十,将文德的状况通报给皇后知悉。
赵承应声,什麽也没多问,快步走出。
该问的都问了,该听得也听了,终於是没了旁人,安康坐在床缘,看着心中挂念,昏沉不醒的她。
“文德” 摸着她缠着白布的额,安康轻唤。
床上的女子,没听见她的声音,动也没动,沉沉睡着。
安康就这样凝神,望着她看,不知过了多久,柳远端药走了进来,“长公主,药熬好了。”
“先放着” 安康头也没回,她还是摸着文德,只微声轻语,和柳远应道。
柳远遵她之命,放了汤药在桌案,“请长公主尽快,让皇上喝下。” 嘱咐过後,柳远退了下去。
再快,也要先放放,文德是不喝烫的......安康起身,取过药碗,即便是晕着不醒,还是默默,一口一口地替她吹着。
试了几回,早如柳远所想,是喂不进,安康自己喝了,轻轻俯身,覆在文德的唇上,将整碗的汤药,缓缓送进她的口中。
文德......安康见她仍是不醒,头上的白布沾着斑斑血迹,握住她的手。
在皇后面前,在赵承和柳远面前,忍了多时的泪水,对着她,终於还是落了下来。
“长公主,太子想见您。” 门外,沉香传道。
姑祖母来到锡安,朝宣按礼,是该来问候一声。身为太子,他本该随侍在文德的身侧,是因赵承的刻意安排,才将他支了开来。
安康拭去脸上的泪迹,“传他进来。” 理了自己的思绪,她回身说道。
朝宣走进,连礼都还没行,安康起身,直接站到他的身前,
“你姑皇父,究竟如何落马,你将经过,仔细说予本宫。”
安康的问话,朝宣早有准备,“是夜渐深了,儿臣想在扎营之处四周看看,姑皇父担心儿臣地不熟悉,这才陪着儿臣一同,”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抬头看了安康,
“姑皇父落马当时,儿臣策马在前,对於经过为何实在不知,当听见声响,回头去寻时,便见姑皇父人已落在山下,没了意识。”
这段回话,朝宣演练过多回,应是没有破绽,他说着,气定神闲。
“是儿臣不好,请姑祖母治儿臣的罪。” 朝宣跪在安康面前,请自己的不周之罪。
“知道了,你先下去。” 听过太子的说法後,安康算是明白,为何赵承对朝宣是有疑虑。
看来是如赵承所说,文德落马时,只有朝宣一人在侧......安康不说破,先让太子告退。
当务之急,最要紧的,还是文德。
安康已数夜未曾阖眼,军报上的字句,刺着她的心,原以为亲眼见到,能够好些,却不想是更加煎熬。
上一回见她,还是怒着......安康多希望文德现在就能睁开眼,为了姜玗祥,和自己大声争辩。
为了让文德感受到自己,正陪着她,安康握着她的手,使着气力。
安康的这双手,至文德醒来之时,都未曾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