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佯动,不会与北耳弥有交锋。” 违反与她的约定,知安康不开心,文德自己系上系带,同样平静,回道了她。
“你自己想想,眼睛尚未好全,何况还有肩伤,” 边说道,安康上前,接过她正系着系带的手,
“你说,这样的情势,要本宫一个人待在锡安,如何安心?”
“只是佯动,张钦不行吗?”
似乎还是无法接受文德的决定,替她系紧胸前的红带後,安康没有放下手,还是紧盯着文德的双眼,是要她给自己一个说法。
“不行” 文德一语,直接回道,
“实在是不得已,非朕不可。” 她的语气,十分坚定。
如巨石重击着内心,安康捏住文德系带的手,像是在颤抖,“慕烈何等明,他是真想夺你性命,”
与文德同居锡安数月,对於慕烈,即便没有多问,安康也能耳闻,猜到他的目的,“依他的兵力,若是真倾全力举兵向你而去,”
“以你如今的身手,还能活过?”
没有一个将士,会想在临去前听见自己的心爱之人,说出这样的话。明知这样说或许会触她霉头,可安康是真的希望文德能够回心转意,留在锡安。
房内,为无声之言所垄罩,文德皱眉,想握过安康的手。可安康却是在她握上之前,先抽开了身。
“安康,” 不想离开前是这样的场面,文德的眉皱的更紧,“别气了。” 站在安康身後,她提高了声,向她说着。
“如何不气?” 安康转过身,反问了道。
“本宫说了多回,不许!” 她望着文德的眼神,是用着力,专注的很,不容文德有一丁点的逃离,“你以为本宫是同你说说?”
“可马邑山的山道难行,气候诡谲,除了朕和赵承,现下锡安帐中是再无人,能够接下这份重任。”
发兵的时辰已至,张钦与六万兵马都在城外等着自己,文德按捺住心情,与安康解释,
“安康,朕答应你,只是佯动,绝不会与慕烈正面冲突。”
六万大军,自城外传来的喊声,响彻云霄。战鼓已然敲响,安康听在耳里,知文德心意已定,再无法劝回。
“今年的桃花,是赏不着了........” 她蹙眉,走近文德,
“可文德你听好了,明年,本宫是要和你,一同赏着。”
当初,会许下这个承诺,是为了文德的眼睛,可没想到竟会是在这样的时刻,旧话重提........安康脸上的神情,是较当时来得沉重许多。
此回许诺,是为了她的性命。
“是你要答应朕,明年春分,你府里的桃花,只有你和朕一同赏着。” 见安康终於是和缓了语气,文德松了口气,笑着应下了她。
这一眼,安康重重地望向文德,她的笑颜,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仍如过去还是太子时,那般深邃,那般纯真........
“一定要珍重自己。”
六万将士此时正在城外,他们,将为大魏洒上热血,身为独孤氏的女子,大魏的长公主,安康血液里流的,是沙场壮志,是坚毅情长,
送别的场面,不是专属於自己,所有的大魏将士,心里都有着心爱之人,在念念期待,他们能够平安归来。
“知道” 文德不是第一回上战场,她的神情看上去,是比安康来的轻松,
她的笑容,还是温暖。
“朕走了” 最後,拉过安康,给了她一个临别的深吻。
望着文德走远的背影,安康双腿颤抖,是站不住。
战场上,刀剑本就无情,加之慕烈一心是要为塔塔尔报仇雪恨,敌众我寡,文德此回哪里是这样轻易,能够回来......
方才不愿让文德看见的泪水,安康此刻再止不住,她哭出了声,斗大的泪珠沿着双颊,滚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