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来了,给你添了不少嫁妆,都送到了隔壁府邸,还有些事儿必须你亲自参与,尤其今晚是咱们宴请自家亲友,记住任何不吉利的话都不准说!一会儿太后问你去了何处,你只管说去了河边仓库查看粮仓。”
妙音已然疲累至极,再不愿应酬。“我的好娘亲,这些事拓跋玹都能应付的,不用专等着我。”
江珏又嗔怒地瞪她,“俗话说,婚礼前见面,婚后不想见。今儿你和拓跋玹是必须一整天都不得相见!”
“哈?那……今天见了怎么办?!”
话出口,妙音越想心里越是不踏实。
前世她和顾玹也是如胶似漆,两人婚礼之前仍是腻腻歪歪在一起。她是从来不相信这些说法的,但是……
“哎呀!昨晚拓跋玹还睡在悠悠阁呢!早朝时辰才离开的。”
而且,那人离开之前,还特别缠着让她给他梳头,她拿起梳子,他却又动手动脚地不老实,硬是将她抵在梳妆台上……两人之间那些不愉快仿佛从没有发生过……
江珏差点被她一番话气厥过去。“你爹都叮嘱过你八百遍了,不要让他留宿!不要让他留宿!为什么你就是不听呢?”
妙音无奈地道,“我也阻止他了呀,可那人请神容易送神难……”
“事已至此,就不要多想了,接下来不准出任何差错!”
妙音不明白能有什么差错可出,迈进腾云阁的厅堂,才发现红毯两边各摆了三排席位,坐满了女子,且一个个打扮得雍容眼里,满堂脂粉香浓,酒气弥漫。
除了江氏和苏氏的亲友女眷,还有皇帝的后妃与公主们,老少齐聚,本该叽叽喳喳地说笑,却异常安静。
红毯中央一女子身穿宫中乐伶袍服,正在唱嫁娶的歌谣,细柔的歌声婉转触动人的心坎,说的是一女子自出生到出嫁的多年里,父母亲友养育之不易……
坐在宝座上的太后听着,似已垂泪许久,哭得眼睛泛红。
皇后苏凤恩亦似慨叹万千,众妃都是面色忧郁,满堂里竟无半点送嫁的喜气。
妙音跟着江珏无声行了礼,见江珏回头瞪了自己一眼,她顿时明白,这沉郁之气,都是被自己惹起的。
她识趣地忙上去台阶宝座,挨着太后和皇后坐下。
阶下的女子声音婉转似伤而喜,膝上立着的琵琶,拨弄得荡气回肠。
妙音听着听着,便又有些恍惚。忍不住后悔阻止江蓉和阮觞前来婚礼。
凤魔毕竟是江蓉的亲生女儿,她这苏妙音如今霸占着凤魔的身体,压根儿无权阻止江蓉来送自己的亲生女儿出嫁。阮觞明显是教养凤魔多年的,他是继父,更像养父,且还救她性命。
他们都该来参加婚礼,应该来……
那女子唱完,便抱着琵琶行礼告退,妙音缓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脸颊上冷凉,她忙拿手帕按了按腮畔。
太后苏未央拿着帕子按了按眼角,这才注意到妙音也在哭。
“出嫁么,总是割舍不断的,所幸你就和玹儿住在隔壁,以后常过来看你爹娘。”
“是!”
“你爹娘今儿找了你半天,也没见你的踪影,刚才竹妃怡妃她们还议论,怀疑你逃婚去了,硬是说,你前两日与玹儿别扭,还说了些不肯嫁的话,你到底是去了哪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