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玹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唱,手沉醉于节奏里,与妙音十指相扣,浑身的气血都似被这首歌点燃沸腾。
赫连遥和赵凉、雷承等不擅长歌唱的,嗓音都突兀地破了音,歌唱到最后,都成了豪爽地大笑,都觉心肺畅快,疲累骤减,心情也跟着歌声飞扬起来。
“哎?兄弟们,为这首歌,咱们今晚一定要喝酒!”阿史那颐离大声说着,破天荒地策马奔过来,“妙音,这首歌极好,我们一路上相互照顾,整条队伍的人都像一家人!”
拓跋玹揶揄道:“的确,一家人之中,有兄弟不睦,有背后使绊子,还有堆着笑捅刀子的!”
阿史那颐离不愿与他说话,策马到妙音另一边,讨好地道:“阿音,真没想到,你竟还会唱歌。”
妙音还被他那天摔下马的事吓得没缓过神来,学着拓跋玹说话的口气笑道,“颐离兄谬赞!我这歌也是跟着别人学来的,借花献佛,不成敬意。”
胭离趴在车窗上,越看越觉得那情形可恶,憎恨地咕哝道:“不过就是一个靠衣装打扮起来的狐媚子罢了——以色侍人!什么了不起的!”
她掀开后车窗,就看向两个骑马的护卫,“两位哥哥,你们谁有笛子?箫也成。”
两个护卫相视,眼神玩味地狐疑看她,“姑娘是要与我们郡主一决高下吧!”
郡主?这两位不唤苏妙音是皇子妃,显然是宁和王府的护卫。她倒是差点忘了,这辆马车原是宁和王与江珏乘坐的。
胭离明白这一点,愈发烦躁妒恨,“哎?你们到底有没有?”
队伍里的人,正在赞妙音的歌好,凌空却陡然传来清幽的埙声……
众人都疑惑地抬头,循着埙声望向路旁的树冠,正见一女子穿着北厥男装,正优雅地坐在树上吹埙。
她身上是男装,一张脸上却极不搭调的浓妆艳丽。
且那埙声也与刚才调动起大家热情的歌声极是不搭调,这埙声太过悲戚,像是人的哭泣一般,在这冬日的路上,越显得冷凉透骨。
自树冠下行过的士兵,都忍不住想捂住耳朵。
“这可真是东施效颦!”
“她唇脂涂得和妙音郡主的一个颜色,定是偷了郡主的唇脂拿去用了!”
“吹得这是什么曲子呀,丧礼用的……”
“我们是去合盟的,可不是丧葬队。”
妙音等人行在队伍尾端,尚未看清那树冠上的女子是谁。
她忍不住疑惑地问道,“咦,这埙声倒是很清幽,只是太过悲伤,不太应景……”
拓跋玹下意识地就道,“大概是胭离吧!”
妙音狐疑地侧首,凤眸幽幽盯着拓跋玹,捕捉到他眼底地意思懊悔,顿时明白这胭离是谁的名字。
“原来叶真儿的名字,叫胭离?”
拓跋玹哑了一下,忙想补救,“阿音,其实,她是……”
阿史那颐离忙火上浇油,“胭离倒是一个极惊艳凄婉的名字,很惹人心疼哈?!”
拓跋玹瞪他一眼,忙柔声对妙音道:“阿音,你听我解释!”
妙音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朗声朝着前面地队伍大声喊道,“大家都听到了哈!七殿下说,叶真儿的名字叫胭离!七殿下对咱们不够坦诚便罢了,那胭离姑娘也顶着一个假名字,堂而皇之地吃咱们的,喝咱们的,睡咱们的马车……是压根儿没把咱们当回事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