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江南北上京城,船行如箭。
船舱是木头隔板,稍有一点动静,都听得清晰。碍于风无涯、李应、董忱等人跟着,妙音没再与拓跋玹谈及凤魔半句。
拓跋玹多闷在房内练功,要么便是翻看暗卫送来的密函。
妙音懒得打扰他。因为她亦是忙碌,不是写方案,就是哼着歌写歌,一方面利用音乐做胎教,另一方面则为她的“风清月朗”组合规划未来。
风无涯仍是有些气不顺,进进出出沉默不言。
倒是李应与董忱相处愉快,并了董忱为徒。
董忱也活泼了许多,师父师父唤得洪亮,李应颇受用。
大船起行之时,春雨绵绵,柳条刚刚冒出新芽。
抵达京城后,江畔已满目新绿的浓荫。
妙音被拓跋玹横抱着下了大船,知道家人们来接,忙摆出一脸忧思深重的神态,却不料被等在岸边的仪仗队吓了个措手不及。
来的,竟不只是苏家和江家的人,还有大周太后苏未央、皇后苏凤恩,以及太子赫连遥。
冗长的礼队,如一条五巨龙,盘踞在岸上,见首不见尾,
妙音这才明白,后宫剧里的“母凭子贵”是什么意思。
拓跋玹也觉得这阵仗太过招摇,忙对妙音道,“不是我安排的。”
妙音与他并肩上前,朝太后与皇后行礼,就注意到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她的腹部,目光皆是直勾勾地,让她浑身不自在。
太后苏未央欢喜地上前,一手牵住妙音的手,一手牵住拓跋玹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看到你们,哀家就放心了。将来哀家的小曾孙不知要美到什么地步呢!”
苏骁却盯着女儿依然难以遮挡的腹部,如看一个毒瘤。
两位老太爷江逢海、江逢洋亦是眉头打成了死结。
江梓然见姑父、姑母与两位祖父神色难看,忙上前道,“音儿,雷越的尸体昨日被丢在了雷家的庭院里,并留了一封信,要拿出银子才能赎回梓月……”
妙音正是在担心,暗卫没有按时执行她的命令。见江梓然如此说,她心头落下一个巨石,忙问,“表哥,银子可备好了?”
不等江梓然应声,江逢海就道:“都备好了,四月十五交易。梓月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你好好养胎,其他的事不要多管,至于雷家的丧礼,你爹娘过去即可,你身怀有孕,就不必去了。”
拓跋玹忙掐着机会对妙音道:“你看在雷承和梓月的面上,定然想过去,但孕妇最忌讳参加白事,这个时候,你要听话些。”
妙音知道他是在粉饰,这话却听得格外不顺耳,“我何时不听话了?”
“你的确半句都没有听过我表哥的话,之前为了保护你,白白了一番苦心安排。”赫连遥说着,紧跟到妙音身后,“你怀了就怀了,你跑什么呀!我表哥那边可是快要开打了,你这不是添乱吗!”
妙音转身就想踢人,“我添乱?赫连遥,你懂个屁,若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