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恩也被吓懵,忙冲到殿门前,“来人,快传御医!郡主病了……”
苏骁看着女儿又喊又叫,惶恐地僵在椅子上,脑海中浮现她多年前在笼子里挣扎的一幕。
他顿时后悔失言,上前就要按住女儿,脸上却啪——被苏未央打了一巴掌。
他脸上被纤长尖锐的护甲套刮的刺疼,却顾不得摸脸上,忙双膝跪地,伸手点住妙音的玉枕穴,见女儿安静下来,他压着心底窒息的痛吐出一口气,对苏未央愧疚地俯首,“姑母息怒,您老人家保重身体……”
苏未央泣不成声,“江蓉或许有不对之处!但她没有对不起你,更没有对不起皇帝。相反的,若不是她倾囊相助,助皇帝招兵买马,壮大军队,我大周早就被大魏和北厥灭了。”
“这些……侄儿并不知情,侄儿知错!”
“你都知道些什么?为护着外人,伤害自己的女儿!”
苏骁忙俯首贴地,“……若江蓉少些贪念,我们一家三口本该圆满。雷霆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江盛不会被音儿打断肋骨,钟歧不会被人刺杀,敏妃也不会走了歪路……”
“说到底,你还是怪江蓉寻到那些矿!皇帝留着那些矿,是存着私心,给大周子孙留一条龙脉。你竟说出如此一番丧心病狂的话,你是诛音儿的心,也是诛哀家的心!”
苏未央怒不可遏,憎恨地盯着苏骁,直指向殿门。
“你给哀家滚!音儿若是动了胎气,哀家就要你赔命!”
御医们背着药箱冲进殿门来,苏骁只能退出殿去。
苏凤恩越想越气,亲自追他到宫苑大门外。
“堂兄,皇上当年没有诛杀江家满门,是因为江家是他的恩人,从当上皇子,江家便在帮他,大周仁孝治国,天下臣民都在看着他,他岂会做忘恩负义之事?”
苏骁一时无言以对。
“堂兄,你有时太看重兄弟之情,可,在家国大事面前,兄弟之情一文不值!你拿庄凌宽当兄弟,说不定正是他告诉了庄凌香那些矿的事,否则,庄凌香怎起了那样的心思?”
苏骁笃定地摇头,“凌宽不是那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若庄家真是良善严苛的人家,岂会出了庄凌香这样的卑鄙小人?”
“庄凌香喜欢我,在她未入宫时,在我和庄凌宽每日混在一起读书习字时,她便喜欢我,那时,我把她当小妹看,后来,我娶了江蓉,她便妒忌江蓉嫁给我,时常派人跟着江蓉。就在刚才,她甚至还认定十八公主是我的骨肉,可那孩子是皇上的,她不知道,是我让皇上临幸了她……”
苏凤恩震惊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却还是有些缓不过神来,也无法消化这样的事。
苏骁难堪地别开脸,抹了下眼睛。
“是我欠她,且一辈子都只能把她当做外人。所以,我只能愚蠢地伤害自家人,希望你们不要追究她的过错。”
苏凤恩张口欲言,却忽觉庄凌香亦是可怜人,只道:“我只将庄凌香禁足寝宫,不会伤她性命,也会让十八经常去看她,堂兄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