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分,所有百姓都听闻太子凯旋,三城知府集结百姓,举行了一场篝火宴,军民同乐,盛大喜庆。
最欢喜的,便是当了几十年帝王的拓跋易。
酒不是最好的,米也不是香浓的珍珠米,菜也不是山珍海味,却让他每一口都心满意足,欣慰难耐。
跳跃的篝火映得整片营地辉煌火红,欢舞的百姓们围成了一个大圈,绕着场地又唱又跳,每一个人的舞步都是相仿的,每一个人都在由衷的欢喜……就连那些跳不动的老人们,都盘膝坐在场地外的草席上欢笑。
拓跋易激动地大声喊道:“玹儿,回头叫史官好好记下来,这番场景,在我大魏史册上不曾有过,这是你和你媳妇的功劳!”
拓跋玹却是在想噎父亲一句:“若您当年去娶萧穗,这些百姓今日便不会如此远离家园,便不会为一场战事熬过辛苦再庆贺。”
眼前的气氛太美好,话到了嘴边,他又把话咽回去,淡冷地对父亲道:“儿臣素来不喜热闹,若阿音不在这里,儿臣这会儿便已经在整兵往京城赶了。”
拓跋易没有察觉儿子的心寒,笑道:“咱们从前的日子,都太枯燥乏味。眼前这番热闹这番轰轰烈烈,才叫活着。”
拓跋玹只觉与父亲话不投机半句多,“前几日百姓们米粮紧张,水也喝不上好的,我就算向尽快发兵烟州城也不踏实,多亏阿音……”
拓跋易这才听明白儿子话中的伤痛,忙端起酒杯,朝儿子一举。
“玹儿,这一杯,为父敬你媳妇!朕感激她帮你照顾百姓们照顾得这般周全,她有孕在身,你替她喝了这一杯。”
拓跋玹因平日服药,素来不喜饮酒,他这些年不在大魏,父亲也不知他这习惯。
“父皇要敬酒,等阿音过来之后,以茶代酒便是。”
“妙音去哪儿了?大家热闹了大半天了,为何还不过来?”
拓跋玹这就找自家媳妇,却环看整个场地,也没有看到她的踪影。见江梓月和惊鸿一起上前来敬酒,他忙端起茶盅痛快地饮下热茶,“表姐和姐夫可见过阿音?”
江梓月俯首,“音儿去看风清月朗了,一会儿他们要表演,妙音怕他们出错,正检查他们的歌舞呢……”
“风清月朗?”拓跋易不敢恭维地摇头,“就是北厥帝赏赐给她的那三位‘男宠’?”
江梓月当即不客气地送他一记白眼,“皇上怎么说话呢?”
“风清月朗中的风就是风朗,月便是金诺,清便是清越,朕之前就听闻过,他们是北厥帝赏赐给妙音的男宠。”拓跋易自认为并没有说错什么。
江梓月斥道:“‘风清月朗’已被我姑父认为义子,他们都是我宁和王府的小王爷,都唤我姑父姑母父王母妃,皇帝陛下消息滞后,孤陋寡闻,还当众说自己的儿媳有男宠,真是一大笑话。”
拓跋易被她如此心直口快地训斥呛到,尴尬地笑了笑“……朕失言!朕只是听说……”
“没错,风清月朗本是男宠,可我们家音儿与他们是清白的。您若不觉得那样说丢人,大可以也把您的儿子招呼成我们音儿的第四位男宠。”江梓月说完,哼了一声,就兀自转身回去席位上。
惊鸿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忙朝拓跋易俯首一拜。
“皇上见谅,梓月素来疼惜郡主,听不得闲话,若有得罪皇上之处,惊鸿代她向皇上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