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涯见她脸色不好,直到上了马车,才担心地试探开口,“尔馥,你还好吧?”
“是我把自己看的太重要而已。”艾斯尔馥眼睛怔然看着晃动的车厢垂帘,自嘲地笑了笑。
风无涯看不得她这般清苦。“清越会接受你。你给他一点时间。”
“我生在王族,周遭云波诡谲,为自保我素来行事狠毒,也骄纵跋扈,从不把旁人放在眼里。之前为我母亲的死,恨透父亲与其他妃妾,我对清越母子的所作所为,清越不肯原谅,也是理所应当。”
风无涯爱莫能助地一叹,忙转开话题,“你身上伤可还疼?”
“被鞭打的伤,痊愈竟是需要这么久。”艾斯尔馥眼泪又啪嗒啪嗒落下来,拉着袍袖擦了擦,“之前我命哈奔等人鞭打清越母子,如一日三餐,新伤旧伤,身心惨痛,他们将我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风无涯见她哭得难受,下意识地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来日方长!我之前也作恶多端,郡主一样原谅了我。只要你能改过自新,再不做叫人心寒之事,清越会原谅你的。”
“我明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艾斯尔馥说到这里,不禁想起身边这男子易容成萧穗护卫的一幕,“无涯,我知道,你很不容易,以后我们……”
风无涯尴尬地松开她,“我只是安慰你。”
“你定喜欢妙音。她那般赤诚炽烈的女子,她能命你救我,连我这女子也忍不住喜欢她。”
“不,你误会了,我根本没资格喜欢她,也不敢喜欢她。”风无涯黯然自嘲,“我是曾经想杀她的人。”
车帘外,阳光耀眼,街上人流摩肩接踵,皆是热得挥扇遮阳……
艾斯尔馥却觉得,这大太阳底下冷得吓人。
她和风无涯,就像是自地狱中爬出来的罪人,四周热闹温暖,他们却没有资格享受这份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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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馥,你既被无涯救回来,就好好留在大魏过日子。以后,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妄自菲薄,在这里成家立业,过与从前不一样的日子。”
妙音笑说着,一手拿团扇遮挡在额头前,一手牵着艾斯尔馥的手,将她牵到湖心凉亭内。
艾斯尔馥却被她这番热心,激得泪如雨下,一句话说不出。
妙音知道她心里难受,便任她哭。也正是顾着她和风无涯身份敏感,情绪难控,才没有在太后寝宫接见她。太后寝宫挤了一堆争风吃醋的妃嫔,她还是躲远些的好。
风无涯见艾斯尔馥一直哭,忙道,“郡主这些时日可好?独孤家害郡主险些丧命,卑职都听说了。”
妙音忙道:“好,都好!事情都过去了,你们都不必担心,独孤家那点招数,伤不了我。”
艾斯尔馥顿时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给妙音添了麻烦,忙擦了眼泪,担心地看妙音。
却发现妙音这境况不太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