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在走神,江敛却骤然俯身。
林椰始料未及,维持仰头的姿势没有动,心脏陡然漏跳一拍。
对方的脸越来越近,鼻尖几乎要擦到他的鼻梁。棒球帽遮掉头顶的灯光,视野里若明若暗,看不清晰。
沐浴露的香味从四面八方而来,将他的嗅觉缠裹得严严实实,仿佛闭眼就能看到湛蓝悠远的海浪。
林椰嘴唇微动,一句话滚落至嘴边。
江敛偏开头,恰好与他的脸错开。阴影从视野中偏离,光线倾泻而下。他听见江敛说:“你再不吃,就要冷了。”
林椰微微一顿,垂头去看自己腿上的透明饭盒。
江敛转身去捞沙发上的羽绒服,“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椰将目光从饭盒上收回,跟他道谢。
门边的江敛停下脚步,回头淡声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林椰思考两秒,抬头答:“我只是想问,你的沐浴露是什么牌子的。”
江敛轻扬眉尖,却没有回答他,径直推门走了。
留下林椰坐在椅子上,定定地对着那扇门看了两眼,确定对方不会去而复返后,才抬起手来捏了捏隐隐发酸的后脖颈。
江敛有什么事,也是林椰后来才记起的。
对方走后没多久,大约一顿饭的功夫,造型老师过来替他做收尾工作,双手固定他的头顶与下巴,对着镜子端详片刻,面露满意,“奶灰色衬得肤色白。”
林椰心说一句倒也不必这么白,面上挂起恰到好处的笑容。
“昨天有个练习生过来染头发,皮肤比你还白,名字也很可爱。好像是叫——”这位不擅长记人名的造型老师再次卡壳,“好像是叫粟沅。”
林椰纠正道:“栗沅。”
造型老师道:“没错,是叫这个名字,我记得他染的是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