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丫头是从小在府里长大的,父母也都是郑羲的心腹,家世人品都清白因此才被派去从小贴身伺候歆儿,只是歆儿性子软善,怕就怕奴大欺主,如今少不得要敲打一番。
“恕什么罪,你们何罪可有啊?贴身伺候我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我还得好生赏你们呢”
茯苓咬了咬牙,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怎么一着急就先去拉白芷了呢,而置小姐于险地,实在是罪该万死!
“都是奴婢的错,小姐要赏要罚都冲着奴婢一个人来吧”
郑子歆瞥向白芷,唇角勾起了意味不明的弧度,“白芷今年也有二十有二了吧,父亲,听说您手底下有个幕僚人不错,也是朝中官员,不如就配了白芷去吧,也算成全一段秦晋之好,白芷跟了我这么久,也不算委屈了她”
郑羲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好,张大人前些日子的三夫人正因难产死了,我正寻思着替他做桩媒呢,如今可不是上好的姻缘”
“小姐,小姐,奴婢宁愿一死永远追随小姐也不愿嫁人,求小姐成全!”
“小姐,白芷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这两个人将头磕的震天响,仿佛不知疼似的,看了倒是让人心疼得紧,陈氏已有不忍:“歆儿……”
“由着她们磕,磕够了便出去外院讨二十大板去,省的在这碍眼”
茯苓白芷心中一喜,知道这已是网开一面的意思了,不由得大喜过望,双双对视了一眼,都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谢小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不是不生气的,两个人长久以来的陪伴和保护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却在关键时刻扔下了她,这让郑子歆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可是看着她们两人磕头求情的模样又有些不忍,罢了罢了,就当是给她们个教训吧。
齐国。皇宫。
“高大人请稍等,陛下正跟着叶国师论道,修习炼丹之术呢”
到了承乾宫门口就被人给拦了下来,高孝瓘眉头一挑,“哦?叶国师?”
知他戍边多年小太监特意解释道:“就是原先天贶殿的道长,如今已是国师大人了”
高孝瓘的脸色倏地一下沉了下来,他本就样貌俊美,面如傅粉,塞北的风沙磨砺的更多了几分杀伐之气,小太监浑身一抖,跪了下来,“高大人恕罪,奴才奴才……”
气势逼人竟是连皇上都压了过去。
高孝瓘冷哼了一声,还未开口,沉重的宫门在此刻打了开来,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原来是高大人到了,一路辛苦,陛下有请”
正是那年在泰山之上曾给他算过一卦的道士,高孝瓘倒也不惧,昂首阔步迈了进去。
数年不见,高洋苍老了一些,朝政繁忙他本就夜以继日,更是沉迷炼丹之术,长期服食丹药的脸上有不正常的潮红,原先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如今眼里神采渐渐黯淡了下来。
“阿瓘,长高了些,是个大人了,不错,好小子!”
待他倒是如往常一般亲厚,高孝瓘唇角浮起一丝笑意,跪下行礼,“见过皇叔”
“好好好,快起来,一家人不必多礼,你在幽州的事朕都听说了,这次回来朕要好好赏你,说吧,想要什么?爵位?还是宅子?要不就让叶国师也给你炼炼丹药,延年益寿的,还能……”
他拍了一下高孝瓘的肩膀,笑的有些促狭,“壮/阳,如何?”
高孝瓘脸色一红,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那就不必了,皇叔留着享用吧”
这叶国师的丹药他还真不敢吃。
“来来来,朕为你引荐一下,这位是叶国师,原先天贶殿的主持天师,法术出神入化,这不,托天师的福,皇后也诞下了嫡子”
他来不是听高洋说这些的,此刻稍稍正色起来,瞥了叶上殊一眼,声音彻底冷下来。
“臣要与陛下商讨的是国家大事,恐怕叶国师不宜在此”
叶上殊倒也识趣,手里拂尘一挥,打扮比从前更骚包了几分,“既如此,那贫道就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