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小怜真的惹怒了她,恐怕依郑子歆那个淡然的性子也是不会出手对付她的吧。
小怜顿时眼眶一红,面上带了委屈,“国公爷这话是小怜咎由自取么?小怜毕竟跟着国公爷那么长时间了,从塞北到邺城,小怜是什么性子,国公爷还不清楚吗?”
高孝瓘的眸光逐渐转深,薄唇轻启,吐出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无论是她还是郑子歆都是一样的。
“国公爷!”小怜眼里顿时涌出泪花,这倒不是做伪了,“小怜对您的心思您还不明白吗?”
高孝瓘别过脸不去看她的眼神,声音一点一点冷了下来,“日后,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子歆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国公府的夫人,既然你要跟着我做丫鬟,那么便该做好下人的本分,不然,这丫鬟也就别做了”
说罢,径直拂袖而去。
小怜趴在床上泣不成声,暗恨自己没有郑子歆那样显赫的家世,不然怎么会沦为区区一个丫鬟,她紧紧攥住了身下被衾,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怨毒,在烛火摇曳里看起来甚为可怖。
“夫人,国公爷来了”郑子歆刚梳洗完毕准备歇息的时候,白芷进来低声禀道。
“都这个时间了他过来干什么?”郑子歆皱眉,放下手里的木梳,“就说我已经歇下了”
“这不还没就寝了么”高孝瓘从门外大步迈进来,白芷急忙冲着她行了一礼,“见过国公爷”
“免礼,都退下吧”
白芷看了一眼自家小姐,扔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满屋子的丫鬟顿时呼啦啦走了个干净。
今天本来是要回门的日子,她却临时有事不能陪她去,高孝瓘心里是有一丝愧疚的,想来道歉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一时沉默下来。
两个人独处也让郑子歆浑身不自在起来,不得不出言打破了寂静,“这么晚了国公爷还不就寝么?”
“哦,啊,是挺晚了,那……休息吧”高孝瓘看了一眼天色,径直走过去在床边坐下,等着她来为自己更衣。
她的本意是让她赶紧走,岂料这个人却要留下来和她一起就寝,郑子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试探着问:“国公爷不回自己房间吗?”
言下之意竟是要下逐客令了,高孝瓘顿时不悦起来,微挑了眉头,“这就是本国公的房间”
“……”
“那国公爷可否答应子歆一个请求?”
“有话就说”她今日心情也不怎么好,兄弟被打,兵权被削,本想回来躺躺岂料这个人还一副视她如洪水猛兽的样子,此刻未免有些不耐烦起来。
“子歆眼下还没有做好当娘的准备,国公爷可否答应子歆……缓个一两年再同房?”她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空气瞬间安静下来,那人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住了她,在她打量的目光里郑子歆面上浮起了一层燥意,有些局促起来。
白衣乌发,楚楚动人,本是冰肌玉骨又添桃色,恰似枝头雪白梨花里摇曳了一抹春光,说不尽的欲说还休妩媚风流。
裸足就那么踏在地上,小巧玲珑,让人心生怜惜,也让高孝瓘莫名觉得烦闷,好似她在逼她一样,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地下凉你愿意站着就站着吧,本国公要先休息了!”高孝瓘索性一头倒在了塌上,和衣而卧,背对着她。
过了许久才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半天却不见她上床的动静,高孝瓘纳闷起了身瞥了她一眼,又有些忍俊不禁。
那人摸索了半天还没摸索到床边在那,轻笑一声下榻牵住她慢慢往这边挪,“让你开口求人这么难吗?”
她的掌心干燥温暖,声音也柔和下来不再咄咄逼人,本就有磁性更让人如沐春风。
郑子歆别过脸将自己的手从她掌心中抽离了出来,嗓音还是冷冷清清的,耳根却有一点红。
“谢国公爷”
“等等,你躺里面吧,我要早起练功这样方便下床”
为了避免发生上次那样被推下床的悲剧,高孝瓘趁着她还未躺下便提出了建议,郑子歆点了点头,又往里挪了挪,腾出一大部分空位给她。
两个人都是从小到大独自睡觉惯了的,未免都有些不自在起来,尤其是高孝瓘睡觉本就不老实,翻到里面正对上她温柔眉眼,吹弹可破的肌肤,面容安静祥和,女子身上独有的体香扑鼻而来,让她呼吸都窒了一瞬,更别说大口喘气了,赶紧又翻了回去。
于是乎,本就宽敞的大床硬生生让两个人躺出了一条星河,中间还能再塞下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