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庆为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回去问问你的父亲,就能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
彩青顿时再也坐不住,站起来告辞。
陶庆为站起来送他们,状似无意地说:“我每次来,都要请专家一起,其实外人,我始终也信不过,南音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要身体好了,下次带她一起过来吧。”
话说到这份上,彩青再要不明白,白活这么大了,她忍着一口气,出了酒店才忍不住骂道:“这是帮着儿子抢人吗?别怪我说他,只有他才能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来!”
大师兄说:“他们这样有意刁难,还不是因为你扣了南音,先扫了人家的面子。”
彩青指着大门义愤填膺,“我不应该吗?你看看这架势,这么小的事情也敢和我摆谱,如果提出让他场上让一局,他都敢说让我们把南音嫁给他你信吗?”
大师兄指着她大声笑起来。彩青也反映过来,“气糊涂了,是嫁给他儿子。”
突然,一辆白色的轿车开过来在她身边停下,车窗打下,里面的男子探头来说,“美女,我捎你一程。”
彩青正火大,手袋一个扣篮动作当头盖下,方星立刻闪进车里,喊道:“一看就没谈成,我明白了。”
彩青上车,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了,方星一听也很是生气,一边发动车一边说:“真是幼稚,以为没了他们咱们就找不到别人合作,我还偏不信那个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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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
房间是清淡的绿色,像是水草融在了水里。南音躺在被褥间,呼吸轻不可闻。君显坐在床边的化妆椅上。手上的书展开着,视线却无法停留。
书一合,干脆放在了梳妆台上。他抬左手摸了摸床上人的额头,烧已经退了。手却不舍得拿开,唯有顺着头发,一下一下顺着。
空气里散开柔情蜜意,那落手的动作越来越轻柔。他抬起右手,南音的右手托在了他的掌心,她沉睡着,所以这手就沉甸甸的。他抬了抬,觉得比以前重了好多。
他看向床上人,低不可闻的声音说,“……南音你说的没错,你长大了。”
可惜床上的人没有反应,好在他也不期许任何的反应,抬起那手,贴在唇边,却没有挨上。仿佛幸福近在咫尺却令自己无法相信能够碰触,稍稍拉开一点距离,他打量着那手指,那指尖,曾经无比熟悉的一双手,如今握在手中,竟然有些陌生,他把那手又翻过来,耳边仿佛响起小女孩清脆的声音:“阿显你的手中间有条缝,书上说这种手相存不住钱,以后咱们家就我管钱好了!”那样理所应当……那样无知无畏的霸气……
他低头,吻轻轻落在那掌心,久久没有动,过了这么久,终于体会了失而复得的安心。
忽然外间传来开门声,他微微皱眉,应该是彩青她们回来了,但他们原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回来,他站起来,把南音的手轻轻地盖在被子下面。
刚关上卧室门,就听到彩青的声音:“现在国内半夜,还得等几个小时才能打电话回去,真急人!”
看到君显她顿时来了委屈,刚想倒苦水,君显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即他低声说:“事情没有谈成?”
彩青说,“你怎么知道?”
“如果顺利,你们应该吃了晚饭再回来,”君显指了指身后,“说话声音小一点,南音刚刚又发了烧,吃了药刚睡。”
彩青立刻去卧室看,嘴里嘟囔着:“不就是嫌我不让他们见南音吗?但南音也确实不舒服,我又没有骗他们。”
君显走到沙发上坐下,方星和大师兄三言两语把事情告诉了他。
君显听完,并没有觉得意外,说道,“这种艺术品经济公司类似的业务,佣金也不过百分之一,所以就算博物馆真的要被迫拆迁,这点钱也解决不到问题。”
卧室门响,彩青走了出来,“我现在才知道,生意人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方星笑道,“古玩圈里面的人都讲雅,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东西都成了商品。”他手枕向脑袋后面,“外面不是说还有一个……要我说,咱们听天由命就行了。”
“也不一定。”君显站了起来,“我问了下朋友,现在所谓外面另有一个的说法,九成应该是这次竞拍的人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
“这么卑鄙?”彩青瞪大眼睛。
方星一想,大笑起来,“这是无所不用其极!”
君显绕过沙发,走到卧室门口,听了这话转头来说:“这种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何况东西还没见,你们去楼下餐厅吃饭吧。今天的事情就别告诉南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