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纪衡不是有病了嘛。”
“有病也轮不到你陪着呀。”田草语气怪异,“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什么想法呀我。”孙建军忙不迭地叫屈,压低声音道,“有想法也是和你……”往下便听不见了,然后是一阵吃吃地笑声。陈纪衡悄悄把厕所门推开一条缝,凑过去瞧。他的眼睛没好利索,隐隐只见那俩人推搡了一下,似乎是田草扑上来要吻孙建军的唇。孙建军一把推开他,指指自己这边。田草收敛点,一撇嘴。孙建军在他脸颊上亲一亲,道:“乖乖去上课,等我过两天回归。”
“什么时候?”
“快了,就快了。”孙建军胡言乱语地敷衍他,“下个月你不过生日嘛,我都记着呢记着呢,礼物都选好了,一双阿迪鞋,新款。”
田草高兴起来,指着孙建军:“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切,怎么会。”孙建军在田草屁股上摸一把,“我啥时候骗过你呀。”揽过他肩头,一起往外走。田草总算还记得礼数,临出门时喊一声:“那个,陈纪衡你好好养病啊,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哦,谢谢。”陈纪衡等他们走出去,这才从洗手间里出来,坐在床边发呆。
过了好一会孙建军才回来,有点不自在地呵呵傻笑,掩饰似的道:“那啥,饿了吧,我去下方便面,你等着。”
一顿饭吃得异常沉闷,孙建军以为陈纪衡是对刚才的事有点不满,没敢多说话,稀里呼噜两三口扒拉完方便面,把碗筷收到厨房里,老老实实躺到陈纪衡身边睡午觉。
他心大,翻两个身便将一切抛诸脑后,睡得很香。却猜错了陈纪衡为什么一声不吭,其实这小子是突然想起书上对同性恋的评述,觉得既好奇又有几分诧异。
陈纪衡皱着眉头思考,男的和男的,到底有什么搞头?和女的一样不?孙建军为什么就喜欢男的呢?
据说成绩好的学生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求知欲旺盛。以前陈纪衡查看这方面资料时就是看热闹,随便瞅两眼就扔到了一边。但刚才孙建军和田草的种种行为,又把他的求知欲望给勾引起来了。
陈纪衡觉得现实生活中这两个人的表现,跟书上写得明显不太一样。书上可没写俩男的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人家算是当面给陈纪衡开了眼。以前在酒桌上可以归结为喝多了肆无忌惮,没想到私底下也这样,做得还挺自然。
陈纪衡瞧着孙建军那张脸,那小子像一株沉睡的草,脑门上还有粒青春痘。陈纪衡鬼使神差低下头,在孙建军的嘴唇上轻轻一吻。
说是吻,也算不上,不过是碰了一碰。软软的,没多大感觉。陈纪衡下意识舔舔唇,发觉自己经历浅薄,毫无可比之处。他和女孩子连手都没摸过,更不用说亲吻。所以,亲男的和亲女的,差不多吧。
陈纪衡皱着眉,把自己接触过的女孩子从头到尾想一遍,连见过的电影明星都想到了,没发现更能让自己有亲上去的欲望的。遍眼望去,也就孙建军还凑合,至少他和自己睡在一个被窝过,而且现在还睡在一起,比那些女人亲近多了。
于是,陈纪衡陷入深深地纠结之中,难道自己也是个同性恋?
13、陈纪衡吃醋了
孙建军睡得痛快,只是今天天气格外闷热,出了一身透汗。他家里虽然有钱,却性子邋遢,除了要勾搭小男生,一般都不会好好修饰一下。不过现在真觉得自己味道浓重,有点受不了了,对陈纪衡道:“哎,洗手间借一下啊,洗个澡。”
陈纪衡正闭着眼睛沉浸在张信哲清澈缠绵的情歌之中,闻言摆摆手。
孙建军走进浴室,又探出个头来:“你不上厕所吧?”
陈纪衡聆听着音乐,再摆摆手。
孙建军嘿嘿笑,关上门,不大会功夫里面传出哗啦啦的流水声,外加他荒腔走板的歌声:“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哦哦哦……”
多说五六分钟,孙建军光着屁股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拖拉地面上一条水渍:“喂,有衣服没?借我一件,我那个太脏了。”
陈纪衡叹口气,只好暂且按下暂停键,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很长时间没穿的白色衬衫,扔给孙建军。
孙建军套上,低头打量几眼:“太傻了吧,跟上台做报告似的。”
“就这一件,爱穿不穿。”说来也奇怪,陈纪衡对谁都是客客气气,在孙建军面前却半点装不下去,总觉得对方天生带着一种让人随便的潜质。
孙建军也不在乎,随手把脏衣服丢到椅背上,伸腿穿裤子。俩人又看了几集梁朝伟的《绝代双骄》,眼见天色渐暗,孙建军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这才回家。
自从上次被母亲数落之后,陈纪衡很注意卫生的保持,总要等到孙建军走后好好收拾一下。但他眼睛看不太清,也不过是略做做表面功夫。
陈母回家还是难以忍受,不由自主皱起眉头,没等坐下喘口气就拿起墩布一顿拖,把地面的脚印擦得干干净净,又把柜子桌子好好擦一遍。两根手指捏起一件脏衣服,恨不能开窗子扔到外面去,立起眼睛喝道:“是谁的这是?”
陈纪衡抬头一瞧,竟是孙建军洗完澡换下的那件,想必是忘了带走了,连忙抢过来道:“我同学的,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