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卫南泪流满面地说:“你这个太突然了吧!”
“你不是在嫌复合得太简单了?要不要我现在把你揍一顿,考考你身手啊?”陈诺把脚收回。
“不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挺有预谋的样子。”顾卫南护着头站起来穿衣服。
“什么预谋?”
“你是不是早就想过跟我不计前嫌啊?”
“同学你能不能先去百度一下前嫌什么意思?谁跟你有前嫌了?”陈诺吐槽。
顾卫南忙找补:“意会意会。”
陈诺静静地看着他想了一下:“好吧,我是打算回来以后再找你。所以你当时提分手,我也没多说,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而且我想,以你当时的表现,三五年也未必能找新对象吧,不用太担心啊。”
顾卫南听他前半句还很难过,听后半句黑线了:“你怎么能肯定我就找不着新对象,没准我谈了很多呢!”
“事实证明你没谈嘛,还跟我再次表白了。”陈诺特别淡定地说。
“……”顾卫南无语泪千行。他有种完全被人掌握在手心的感觉,可是为啥连这种感觉都这么甜蜜呢?
“吃饭吧,”陈诺温和地对他说,“吃完了去洗个澡。”
“那啥……”顾卫南觉得他还有好多话要跟陈诺说,很多问题要问他。可是就在再次盯住陈诺身体的刹那,他忽然觉得心里蠢蠢欲动,然后就转移思路,问了个最紧要的问题:“你会不会跟我一起去洗啊?”
陈诺正从帽钩上拿下帽子,见到他眼神就明白了,警告地说了句:“严禁用身体贿赂考官,顾卫南学员。我去培训中心,你等会自己锁门回宿舍。”
顾卫南差点把脸埋盒饭里,才刚复合而已,要不要这么直白啊!别人还是要面子的啊!
幸好这天是周日,学校忙着组织第二批报名人员的面试,对学员们尤其是大四学员的纪律抓得比较松懈,否则顾卫南是要板上钉钉地上通报了。他吃完了盒饭,替陈诺收拾好了房间,然后提着垃圾袋出了门,一路哼着小曲回宿舍去了。经过培训楼前时,心情大不一样地朝里探头看了一眼,想象陈诺工作时的样子,顾卫南心花怒放,仿佛又回到了刚跟陈诺谈恋爱的时候。
“我复合了我复合了我复合了!”顾卫南一回宿舍就复读机一样拉着随艺,在他耳朵边喊。
随艺笑:“你看我就说吧?昨天跟你说,你还不肯,今天就付诸行动了。你俩本来就没啥啊!”
“不是我啊!”顾卫南又被触动伤心事,“是陈诺提的陈诺提的陈诺提的……”他再次有找个墙去撞一撞的冲动,“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提分手我倒是抢先了,谈复合就这么落后。”
随艺在一边听得差点没乐死:“哎哟,那你真倒霉。”
“你说陈诺会不会心里在笑话我啊?我老觉得他笑话我。哎,他分手的时候还特地鄙视我了啊,说我觉悟低思想落后年纪小还不了解他什么的。”顾卫南特别苦恼地说,“就这样他还愿意跟我在一起,你说是为啥?”
“你去问他呗,反正都复合了。”随艺乐。
于是次日,顾卫南真去问了,得到的答案是:逗你玩。
对于这个明显被耍了的回答,顾卫南那个郁闷就别提了。
转眼选拔工作已经初步结束,一个月的基本考核,留下了一百五十名人员。和顾卫南同队,并且都担任班长的许守峰和随艺如愿入选,此外还有彭志飞、于冬冬和另外十名同学。而顾卫南那天聚会上认识的七八个军官也全部在入选名单里,不过他亲眼看到这些人的表现都非常好,尤其是射击等实战和战术方面都比他们这些在校学员强不少。
从入选这天开始,顾卫南的生活就像回到了刚入学时,每天的训练日程排得满满的,甚至比那时候还要紧张得多。为了适应国外的高强度工作量和严苛环境,他们每天都要进行三次三公里长跑,完成俯卧撑、仰卧起坐、引体向上等基本身体训练项目上百次,此外还要参加反劫持、遇袭反伏战术、维和相关原则、无线电通讯,以及射击、手语、擒敌、排暴等各类针对性训练。
而且即使入选,也不可能高枕无忧,因为随时都可能面临因为某项考核不合格而惨遭淘汰的命运,能不能熬到最后联合国考官前来,那都是未知之数。
除了维和培训,顾卫南他们还有未修完的课程,学校特许他们可以缺课,晚自习时可以找教官单独辅导,但是最后却必须跟其它学员一起参加考试。许守峰曾经多次在宿舍里描绘过维和落选又同时拿不到毕业证的可怕场景,无形中让所有人的压力更大了。
陈诺因为不但是考官还是培训教官,这导致顾卫南即使跟陈诺复合,也没多少时间呆在一起。而由于陈诺的特殊身份,他俩又不能一起公然去食堂吃饭,于是顾卫南只能可怜巴巴地在擒敌术的强化培训课程和法语课程上抓紧时间多看几眼陈诺,以解相思之苦。
不过陈诺完全不体谅他的心情,每当顾卫南有此类走神迹象,他一定会被陈诺叫出来。不是被陈诺冷着脸在擒敌课上摔个半死,就是在法语课上被提问得晕头转向。
“陈诺,咱俩到底复合没有啊?”顾卫南有一次在食堂看到陈诺,忍无可忍地端着饭缸跑过去跟他一起吃饭,“这么久了,连个澡都没洗过!”顾卫南对现状提出庄严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