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何冬开始用耳饰和何夏取得通讯。这个过程让金玉阳双眼发亮。
“人带出来了,情况不太好。”何冬说的很精简,视线始终通过后视镜在观察六安。“我准备调查这个别墅的情况。夏,你要和他说说话吗?”
听到何夏的名字,一直沉默的六安突然抬起头来。他看着何冬取下来,递到他眼前的小小耳饰,有点抗拒又有点心动。
“小安。”何夏尝试着,在沉默的情况下叫六安的名字。这个名字,在不久前,别墅里的白安也这样叫过。这让六安瞳孔收缩了一下,轻轻抿了抿嘴唇。
“安,冬会带你到我这边,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何夏的声音很轻,具有安抚人心的功效。六安伸手,把耳饰接过来,握在手里。他没有说话,头慢慢低下去,挨着金属耳饰冰凉的表面,痛苦的吸着气。
何冬和金玉阳在前排看着,都说不出话来。金玉阳心情很复杂。这个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到底经历着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他们明明经常聚在一起的,六安却没有向他们求救过。反而是何夏的出现,让六安如此依赖,如此信任。
车子开了很久之后,金玉阳猛然回神,看着四周的情况,“我们不是去阿怒那边?”
“不是,是去霍恩。乔其尼的别墅。”何冬咧嘴对金玉阳笑了笑,眼神调皮,“你不是很想见见这位难以接触到的神秘大佬吗?”
金玉阳瞠目,他和何夏说的话,这家伙为什么会知道?不过,很快,金玉阳的注意力就转到霍恩身上了。想想马上就要见到传奇人物,金玉阳对着后视镜搭理了一下发型,他手指一根根播着头丝,想着到时候说点什么好。
何冬看着金玉阳,忍不住看他一头的金发,“我一直很好奇,你一头的金毛是染得?”
“不是,是我爸和一个金发妞睡了一晚,生下了我。我就混血到这点发色了。”金玉阳说到自己老爹的风流韵事,一点不害臊。
满足了好奇心的何冬点点头,好好开车。他们一路又开了几十分钟,才停在了霍恩。乔其尼的别墅。
“真阔气。”金玉阳下车后,仰头看了看高高的围墙,一眼看不到边的分岔小路。他身后,何冬把车钥匙甩给他,对着穿着黑西装的保镖们低低头。
何冬已经是霍恩别墅的常客了,所以,第一次的关卡非常好通过。何冬带着金玉阳和六安直接走进去。到了大厅,遇到了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们的何夏。
何夏一眼看到走在人群后面的六安。他站起来,主动走过去。在看到六安不太好的脸色后,何夏伸手去摸六安的额头。六安的额头很烫,和他光洁白的有些透明的额头形成反差。
“怎么回事。”何夏伸手抓着六安的手,把他带到沙发上坐下。靠何夏这么近,让六安原本死气沉沉的双眼有了色彩。他从进屋开始,就一直一直盯着何夏在看。那眼神露骨的,金玉阳这样的人精一下就看出些意味来了。
何夏也顾不得别的,让霍恩别墅的保镖把家庭医生找来。自从霍恩来普城第二天就发生了中弹事件后,霍恩就把y国的家庭医生也调过来了。
何冬观察六安一路了,看何夏一来就要找医生,就把何夏叫到一边,“我怀疑他身上被人注射了特殊药物,最好先做个血清化验。”
“特殊药物?”何夏皱眉看何冬,如果何冬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就意味着,六安在某个人手里,担当着白老鼠的职责。何夏不想去相信,这太可怕了。
很快,家庭医生就到了。按照何夏的要求,医生先对六安做了采血化验。他们最快,需要半个小时拿到全面的化验结果。分析会显示六安二十四小时内身体各项数据的变化数值。
在这期间,何夏把六安单独带入了一个房间。进入房间的六安,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抱住了何夏的腰。他的力气很大,大的何夏每一次呼吸都是疼痛。
“安,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何夏吸着稀薄的空气,强硬的把六安压在他肩窝的头捧起来。他要他们面对面,一起解决问题。
第九十一章 扭曲的成长,毒瘤家庭
何夏一连问了三次,六安都拒绝交流。这让何夏感觉到问题的棘手。他轻轻在六安嘴唇上亲了亲,呢喃着挨着他的脑袋,“告诉我,我想帮助你。安,想成为我喜欢的人,第一点就是要勇敢,要诚实。告诉我。”
何夏的嘴唇一下下落在六安苍白的唇上。何夏每亲吻一下,六安身上的抗拒就低一份。何夏非常有耐心的,一次次亲吻。
最后,六安的身体彻底柔软下来。何夏知道机会来了。为了方便交流,何夏在房间里找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他打开电脑,开了一个文档,转到六安面前,“打字,告诉我。”
六安坐到单人沙发上看着空白的文档,有点不知所措。何夏在一边提醒他,“先说说,昨晚给我打电话时,你身边发生的事情。”
六安点头,开始打字,“昨晚,她回来了。她给我注射了一种药物,我很痛苦。心脏好像要炸开,身体,大脑,我很不舒服,以为要死掉了。”
何夏是看着六安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的。所以,他等于是反复的读了这段文安两三次。何夏指着女字旁的她,问六安,“她是谁?她经常给你注射药物吗?”
“她是妈妈。”六安双手捏成拳头,看了看何夏。在何夏眼神的鼓励下,继续道,“我六岁开始,妈妈就变得很奇怪。有一天,她突然把我绑起来,给我注射了一种药物。那一次,我发了三天的高烧。她没有给我请医生,却告诉爸爸我已经吃过药了就快好了。爸爸很忙,开始频繁的商演。我一个人在小床上躺着,一直到身体的温度降下来。”
“她经常给你注射?”何夏伸手抱住六安的肩膀,靠在他身边,时不时亲吻他。何夏自己清楚,他不止是在安慰六安,也是在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不是一个愉快的故事,如果不是为了调查清楚真相,何夏根本不想让六安继续说下去。
“不是。如果已经注射了一种药物,她会等到我身体完全好了之后才会注射另一种。”六安想了想,“她不让我把这事告诉别人。有一次我在学校告诉了同桌的小朋友,第二天,那个人就再也没来学校了。后来,我发现不管我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她都知道。她无所不能,我很害怕。”
不但打开了话匣子,六安深藏在心里的秘密,恐惧就像泄闸的洪水一般,再也拦不住。六安一直在打字一直在打字,“我不敢违抗她,我不知道会因为我的哪句话,再少一个朋友。我唯一敢接触的只有雷怒。我身边,唯一不会遭受噩运的,只有雷怒。雷怒对我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