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微顿,转过身去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晏长安的眉头不自觉的拧了起来,眸色也变得有些深邃看不分明。
也不过只顿了三秒钟,晏长安便是接起电话。
短短数天不见,洛清媛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原本雍容华贵,似乎无论何时都永远高贵优雅的女人,此时此刻声音从电话里面传出来,几乎是让晏长安忍不住皱了眉头。
沙哑,阴沉,尖利。
像是被砂纸磨过了似的,刺耳的难受。
洛清媛自己倒是丝毫没有这种感觉,勾了勾唇角,握着电话冷笑一声。
“晏长安,你现在在哪里?”
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起来,看了躺在病床上的李红梅一眼,晏长安推开病房的门走到了阳台上去接电话。
“有什么事么,洛伯母。”
犹豫片刻,晏长安还是叫的洛伯母。
或者说,从上一次在医院门口跟洛清媛见面,已经彻彻底底斩断了晏长安对于这个母亲的所有期望。
那个时候他说,妈,你好好保重。
那是他最后一次叫她妈。
反正从头到尾,洛清媛也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她亲生的孩子。
“恩…让我来猜一猜。”电话那头,洛清媛似乎是在指甲敲击手机壳,发出一声一声规律而有节奏的声音,不急不缓,偏偏听得让人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
“在医院,对吧?”
洛清媛突然有些夸张的笑了起来,声音变得尖利起来,充满了对于晏长安的深切恨意。
“晏长安,我怎么就不知道,你这么有孝心呢?”
“躺在医院里的那个乡下女人,是陆然的妈妈,对吧?”
洛清媛眼神冷漠凌厉,握着手机对着话筒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缓缓开口:“替一个乡下女人端屎端尿,都是为了讨好一个男人,对吧?”
“你说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丢人现眼伤风败俗的儿子呢,恩?”
其实很多时候,伤害一个人,并不需要真正将刀枪捅进他的身体里。
更多时候,杀人不见血的,是恶毒的语言,是可怖的人心。
晏长安听着电话里面洛清媛的讽刺,抬起手来揉了揉太阳穴,连续几天的忙碌,纵然是他,都觉得有些忍不住的疲倦。
抬起头来望向医院楼下那一片碧绿的草地跟湖泊,晏长安竟是忍不住轻轻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