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那人用力拍了一下铁门。
“算了算了,”这时有人从背后拉他,“去找个ktv唱歌。”
那人一扬手把人推开,用力晃了一下脑袋,或许是这一下动作幅度太大,紧接着只看他抬起手按住胸口,竟然张开嘴朝着铁门里面喷射着吐了出来。
宋文然连忙侧开身体后退,却还是不可避免被他吐了许多秽物在胸前。
随后那人又一手扶着门,埋下头大口呕吐,他的朋友全部都往后退开了避免被波及。只见他吐完了之后,还有心情抬起头来看着一身污秽的宋文然大笑了两声。
他的朋友这时才上前来扶他劝他离开,他于是也不坚持,几个人摇摇晃晃互相搀扶着走了。
宋文然看一眼地上的呕吐物,随后掏出纸巾来将胸口简单擦了擦,他回过头去见到门卫室里年轻人还在睡觉,不过脸上的帽子已经取下来了,而且姿势也有了变化。他知道他早醒了,看到外面的争执不愿意出来,现在不过是在装睡。
把纸巾丢进垃圾桶,宋文然不想回去里面,在旁边的台阶上坐下来,他有些茫然,心想如果那时候他和温文耀交换一下,现在会不会是他在医院里当医生而温文耀坐在这里当保安?
不过很快宋文然发现这种假设没意义,他读书的时候成绩便不算太好,或许是受了家庭环境的影响,又或许是自己真的不够聪明。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人生轨迹自然也不一样,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就没有必要去做无意义的假设,还是脚踏实步把自己的生活过好就好。
第二天早上交完班,宋文然回去宿舍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又把脏了的制服装进口袋里送去后勤清洁部。
毕竟不是十八九岁,熬了一个通宵宋文然能清楚感觉到身体的疲惫,他走在校园的小路上,一边听晨读的学生大声背英语,一边活动自己僵硬的肩膀和手腕。
小路的尽头是一个三岔路口,这时有一辆红旗车在那里倒车,宋文然看它挪动缓慢,显然是陷入了前后都难以动弹的尴尬局面。
驾驶座的车窗降了下来,坐在里面的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脸涨得通红,额头都是汗水,他努力把头从车窗伸出来去看左后方的路,想看车子被什么挡住了退路。
宋文然穿着修身的牛仔裤和白色衬衣,头发还是湿润的,他走过去轻轻敲一下车窗,对中年人说:“您稍等。”说完便走到车子尾部,将轮胎后面挡住路的一个小花盆抱开。
随后宋文然便抱着花盆给那个司机指挥,让他一点点挪动车子,将车子调了一个头,能够顺利从这条小路驶上岔道的大路。
等车子离开,宋文然弯下腰把花盆放回了原位。
做完这些,他直起身拍拍手上的泥土打算离开,却见到那辆红旗车竟然还没走,而是停在路边等着他。
以为司机还有话对他说,宋文然有些奇怪地走过去,靠近车身时只见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他看到了坐在后座的男人,那是一个中年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年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仔细打理过,看起来硬朗却又服帖。即便是坐着,宋文然也能看得出来他身材高大,肩膀宽阔像一个随时能上t台的男模。
男人对着宋文然微笑一下,原本显得有些冷漠的俊朗五官顿时柔和起来,他深邃而迷人的双眼微微弯曲着,说:“谢谢你,年轻人。”
宋文然点一点头,回答道:“不用客气。”
男人于是又礼貌地微笑一下,对司机说道:“走吧,小张。”
司机也转过头来向宋文然道谢,随后发动汽车离开,直到距离宋文然远了,后座的车窗才逐渐升了上去。
今天一早同样下夜班的还有温文耀。
比宋文然好了许多,已经是科室副主任的温文耀不需要一整晚保持清醒,他可以在值班室关上门睡觉,如果没有紧急情况需要他来处理,他可以不用起床。
不过昨天晚上温文耀过得并不平静,半夜有个病人需要抢救,温文耀被值班医生叫起来,一直折腾到了天快亮的时候。
早上在值班室洗了澡,温文耀穿着低领t恤和黑色长裤,戴着墨镜从医院里开车出来准备回家。车子刚刚驶出医院,温文耀看到了从街对面学校大门里走出来的宋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