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可以。”弗纳伯轻拍达克的脸,指腹蹭过他眼下那一丝血痕,温柔缱绻仿佛是情人的爱抚,“我叫去医生来看看你的伤。”
海盗的温柔和善良是他的软肋,就像是刺猬柔软的肚皮和牡蛎壳里面柔软的肉,不多却足够致命。
“他今天做了什么?”弗纳伯叫住了准备下楼的女仆长。
“回大人。”女仆长连忙停下,“那位先生是在下午醒来的,打扫走廊的人听到里面有动静才打开的门,看见那位先生倒在地上,谁知道他突然冲出去没拦住他。”
“他跑出去了?”
“没有,他从珍妮手里抢走了您的大衣——本来是要拿去洗的。然后他就站不太稳了,我们就送他回去原来的房间。侍卫长带人守着楼梯和窗户呢,他跑不出去。”
“他吃了什么?”就是不肯好好呆着,不过也没出什么大乱子。
“没有吃。”意识到弗纳伯的视线不太对女仆长赶紧解释道,“他什么也不肯吃,厨房做好的食物送到他面前都被打翻了,只喝了一点水,还吐了一次,不过没吐出来些什么,他也不让我们靠近,一直拿东西丢我们,您也看见房间里面的样子了,有好几个人都被吓到了。”
“再叫厨房做些吃的送过来,要新鲜的。”房间里的混乱已经有佣人在拾了,大部分都得换新的,反正库房里还有不少东西,“他怀孕了,小心些。”
“啊,原来是这样。”女仆长点头道,提了提裙摆,“我这就去厨房。”
弗纳伯换下那身沾了血的礼服,在书房等手里的烟燃尽,他没有塞满整个烟斗,间或放至嘴边吸几口,任由那烟丝化灰。
佣人给他倒好茶后离开,他随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开,一本诗集。
医生再进来时他差不多也忍受够了那无病呻吟的酸溜溜的诗句,他翻看作诗人的名字没什么印象,不知道是哪家附庸风雅的小辈,弗纳伯觉得有必要吩咐一下管家不要什么书都往书架上塞,特别是那些随邀请函一起递到邮筒里的书籍。
医生的额头有一小块淤青,脸色自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举止保持着恭敬不至于在弗纳伯面前失礼,“殿下,都已经处理好了。”
“他打你了?”
医生摸摸自己的额角,点头承认。
“你和他讲什么了?”
“omega孕期的一些注意事项。”医生也是一片好心地提醒达克,谁知道刚开了个头达克就抓着旁边的杯子砸了过来,还大吼大叫了几句船上的粗话,幸好是达克手上有伤没什么力气,不然砸中的就是眼睛了。
“亲王殿下,我想提醒您一句,那位先生似乎是很排斥怀孕这件事,这样的心态非常不健康,是很危险的。”
“他只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弗纳伯想他也不是排斥怀孕,更像是排斥自己的omega身份,“过一阵子就好了,我会注意下的。他其他的伤有什么问题吗?”
“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重新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都是皮外伤,有几道深一些的伤口要小心不要裂开,那位先生肩膀上貌似也有伤,只是他不愿意让我看,您也知道他那样暴躁,我也——”医生话说半截有些后怕地摸了摸额角。
“让你受惊了,他脾气是不怎么好,我会和他说的。”
医生附和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喝了杯茶管家就用马车载他回去了。厨房也做好了浓汤和面包,弗纳伯从佣人手里拿走盘子,“你们可以下去了。”
房间里拾达克丢出去杯子的女佣也匆匆提着裙子离开了,门关上之后房间里面没了声音,弗纳伯看见自己床上的被子隆起来一块。
“起来吃点东西。”被子下面是一只警惕的小兽,眼神凶狠地盯着猎人,浑然不觉自己早就深陷猎人的陷阱。
达克没有动,“我不吃,你出去。”他忍得很辛苦,他发现自己需要弗纳伯的信息素,这是他的房间,原本床上残留的味道就足够他撑过晚上,但是现在不行了,苦杏仁的味道源源不断的传过来,他都快要控制不住扑过去。
弗纳伯也没什么耐心,处理一天的公务和宴会让他产生了些许倦意,他不愿意再多口舌,伸手将达克从床上捞起来,海盗其实很瘦,弗纳伯有些相信医生所说的营养不良,他轻而易举地把人抱着坐在自己腿上。
“别耗我的耐性,自己张嘴吃,还是我掰开你的嘴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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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约了开开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