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晚饭就开始削铅笔,路上颠簸,装铅笔的盒子不磕碰,不少原本削尖了的笔头都断了,叶碎碎捧着笔盒又是一阵肉疼。
姜女士在厨房洗碗,夏教授在厨房帮她,真真的新婚小夫妻状态。
叶碎碎坐在沙发上削笔,夏辰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捧着一大包原味薯片在客厅里转悠。
叶碎碎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爪子,安慰自己不就是土豆片儿们有什么好吃的,一边直勾勾地盯着土豆片咽口水。
夏辰安回了她一个“求我喂你啊”的嘚瑟眼神。
士可杀不可辱,他就这么对待一个刚刚牺牲节操帮他瞒天过海的恩人?
叶碎碎中气十足朝着厨房吼道:“妈,我想吃薯片!”
姜女士立刻走出来训人:“刚吃过晚饭吃什么零食!”
“那为什么他可以吃?”叶碎碎指着夏辰安。
“没。”姜女士从夏辰安手里抽走土豆片,“吃过晚饭不可以吃零食。”
叶碎碎立刻换上一副阴谋得逞的得体笑容。
她没有注意到姜女士抽走薯片时,夏辰安眼神中闪过的细微变化和他之后的空洞状态。
夏辰安以慢镜头换卡带一般的动作坐到沙发上,他极少如此庄正地坐着并思考如此严肃的问题。
他活了快十八年,第一次有人从他手中抢走一样东西跟他说不能这样做,以规则制定者的身份介入他的生活。
而他该死地在脑补以后可能发生的场景:
关掉电脑,不可以熬夜打游戏。
不准出门,晚上外面不安全。
不能碰酒,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不准……
……
更该死的是他不反感,甚至期待。
他被这种莫名的情绪扰得坐立不安,突然很烦躁。
叶碎碎看着他把一个抱枕砸在沙发上怒气冲冲回了房间,还以为没他薯片他生气了。
这孩子气量真小。
夏教授看见她削笔,走过来要帮忙。
夏教授衬衫袖子挽到小臂上面,拿着袖珍小刀的样子不能更斯文败类了。
夏教授连削笔都削得斯文秀气,不像她会粘得满手铅笔灰。
叶碎碎突然涌起些感慨,从小到大,叶先生还从来没有坐下来给她好好削笔的时候。
她不禁暗笑自己多愁善感,一点小事也能伤春悲秋半天。
可最近却常常被这种突然涌起来的不知名的情绪淹没,那种感觉让人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