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标记之前,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标记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以为他会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什么东西从身上碾过一般的疲惫。
但实际上,他……他很舒服。
在他灵魂深处有一隅角落,他此前从未察觉,直到今时今日被填满,他才意识到,原来他曾那样空虚而不自知。
——他被满足了,他被取悦了。
厉橙浑身上下懒洋洋的,像是在太阳下伸懒腰的猫,舒服得要命,若是有人伸手挠挠他的下巴,他绝对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他的理智早已飘出天外,他低下头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萧以恒,声音里带着一股装腔作势的娇气。
“有纸巾吗?帮老子擦干净。”
“好。”
萧以恒也顺着他的意,沉默地为他做事后清理。
腺体上的红肿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圈深深的暗红色的牙印。那里的皮肤还挂着一点血,与此相对的,是萧以恒唇边的血迹。
厉橙大模大样地勾起萧以恒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一会儿,越看他唇角的那抹血迹越满意。
萧以恒原本的唇色很淡,但是染上血后,多了一分从未有过的潋滟。
厉橙想,学校论坛上的人称萧以恒是冰美人,却不知道这朵高岭之花就在为他服务呢。
萧以恒被他勾着下巴,也不恼,反而淡淡地问他:“看够了吗?”
厉橙理直气壮地说:“我付了钱,我还不能多看两眼?”
“你付的钱只够做一次临时标记。”萧以恒答,“用眼神视jian我,那是另外的价钱。”
“……”厉橙切了一声。
厉橙终于松手,任萧以恒继续做事。
他腿上腺体的位置不再热涨,但牙印咬出血的疼痛却是实打实的。他本以为萧以恒会拿出一包纸巾帮他擦擦血迹,哪想到萧以恒居然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雪白的手帕。
厉橙想,这年代,还有谁用手帕?
厉橙又想,不过萧以恒用手帕,怎么越看越衬他呢。
萧以恒先用手帕一角轻轻沾干净残留的血迹,平角内ku有些碍事,他还伸手把内ku的边缘往上推了推。
他做事时是那样认真,认真到像是没有注意到,内裤下面包裹着厉橙的……
厉橙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丝羞赧。
“咳,那什么,我自己来吧。”他想从萧以恒的手里抢过手帕,但萧以恒却避开了。
“已经清理完了,就差最后一步了。”只见萧以恒动作迅速,把手帕折成三指宽的长条,在厉橙的大腿根部打了个结,作为临时的纱布扎带,掩住了伤口。
接下来,他又扶着厉橙的腰让他起身,帮他提好裤子,系紧了校裤的抽绳。
他的手指很灵活,骨节分明,两根白色的系带在他手下穿梭,几秒钟之后就变成了一个蝴蝶结。
宽松的校服裤重新包裹住厉橙的双腿,上衣被仔细整理平整,转眼间,厉橙又变回了那个在学校里说一不二的霸王龙。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就在他的大腿根部,烙印着一个属于alpha的标记。
当他走路时,腿间的伤口就会提醒着他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不由自主地稍稍右倾站立,防止摩擦到尚未结痂的伤口。
“那……我先走了?”厉橙没去看萧以恒的眼睛,“钱我明天给你。”
是的,没错,即使是分期付款,厉橙的首付……还是赊账的。
“没关系。”萧以恒语气平静,“我不急。”
他是世界上最黑心的商人,赊账不还正中下怀。今日拖明日,明日拖后日,利滚利、利翻利,终有一天厉橙还不起债,只能拿自己来抵。
小霸王变小奴隶,真是好划算的买卖。
……
厉橙先一步离开。
为了避开大腿根部的伤口,他走路时姿势有些别扭,差点撞翻了身边的画板。那画板上原本盖着一块布,刚刚标记时,厉橙情难自禁无处使力,不小心拽下来一角,半遮半掩地露出了画板上还未完成的画。
厉橙来不及细看那画上画的是什么,他以为应该是秋娴老师留下的作品,并没有太在意。
若他能走得慢一些、看得再仔细一些、想得再多一些,恐怕就会发现端倪。
他走后,美术教室只剩下一道身影。
落日余晖几近消散,萧以恒在黑暗中又站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他起身打开美术教室的灯,明亮的光芒落下,照亮了那张还带着厉橙身体温度的课桌。
萧以恒拉过桌子,也学着厉橙的样子,坐在了桌面上。
他静静看着身旁的画板,脑中一帧帧回放着刚刚发生过的一切。
炙热的喘息,低声的呻吟,和血液一起扩散的信息素,烙印在股动脉上的咬痕。
他给予了厉橙……一个临时标记。
临时标记只能抵御一次热潮期,他第一次“上岗”,业务不够熟练。不过没关系,未来他有的是机会多多练习。
萧以恒抬手,扯掉了那块挂在画板上的布。